最近我時常神情恍惚,不知為何,有時頭腦總會有一小片的空白感。精神不夠集中。
這種恍惚感總是在不經意間襲來,仿佛腦海中某個區域短暫地被抽空了一樣。並非真正的疲憊,而是某種無法言說的遲滯,讓思維像是陷入了緩慢流動的泥沼。
有時候,我會在訓練時愣神,聽見教官的聲音才猛地回神;有時候,我會看著光屏上的文字,明明是熟悉的字句,卻需要多花幾秒才能理解它們的意思。甚至在禦獸班的場地,我站在那些操控異獸的學員旁邊,也無法快速做出反應,隻是呆呆地看著那些異獸對峙。
這種狀態讓我有些不安。軍校的生活節奏雖然嚴格,但我並不至於因為疲勞而出現精神恍惚。可若不是累,那究竟是什麼在影響我?
我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
恍惚的狀況越來越頻繁,甚至在體能訓練時都無法避免。
長跑時,我的步伐偶爾會錯亂,仿佛大腦沒有及時給身體下達指令;力量訓練時,手裡的器械變得沉重,握力莫名地不穩;格鬥訓練時,對手的動作明明已經看清了,身體的反應卻遲了一拍,被打得重重後退。
“怎麼回事?”教官皺眉看著我。
“沒什麼。”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努力不去理會腦海中那一瞬間的空白感。但身體的微妙遲滯依舊存在,像是有某種細微的、卻揮之不去的乾擾,讓我無法徹底恢複曾經的流暢和敏銳。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我的異常,阡陌站在不遠處,安靜地看著我,目光中帶著一絲探究。
“你最近不太對勁。”他淡淡開口。
我沒有回應,隻是低頭整理自己的護腕,指尖卻有些發緊。確實不對勁,我自己比誰都清楚。可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又或者——我是否曾經經曆過類似的情況?
記憶深處似乎有某種模糊的影子,可我無論如何也捕捉不到。
這種狀況不知不覺間加重了。
一開始隻是夜晚的困倦感變強,原本的淺眠變得沉重,一覺醒來,天色已經大亮。接著,午休時間也變得比以前更長,甚至在課程間隙,我都會有片刻的恍惚,眼皮沉重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合上。
訓練後我本該精神緊繃,但最近,每次結束訓練,我都隻想找個角落縮起來,哪怕隻是閉目休息幾分鐘。可是當我真的閉上眼睛,再睜開時,時間往往已經過去了很久。
這種狀態讓我隱隱不安。我的身體素質一向不差,也從來沒有過這樣容易疲憊的情況。可現在,似乎連平時的思考都變得遲鈍了。
阡陌偶爾會投來目光,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樣。但他沒有多問,隻是在某次訓練結束後,走到我身邊,遞給我一瓶能量飲料。
“最近……很困?”他的聲音依舊平靜。
我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隻是擰開瓶蓋,灌了一大口。能量飲料的微甜在舌尖化開,帶著一絲說不清的清醒感。
“嗯。”我最終承認了,“有點。”
他很擔心的看著我:“今晚,還加訓嗎?”
“……”
我捏著能量飲料的瓶身,沉默了片刻。按理來說,訓練量並不算超負荷,彆的學員加訓都沒問題,我不該有事。可現在這狀態,確實有些異常。
“算了。”我抬手揉了揉眉心,聲音有些低,“今天不加了。”
阡陌似乎鬆了口氣,但又有點不放心地盯著我:“回去早點休息。”
“嗯。”我隨口應了一聲,晃了晃手裡的飲料瓶,“謝謝。”
他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站在原地看著我離開。
可我似乎忘記了什麼。再次睜開眼,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鋪。
我眨了眨眼,視線緩慢地聚焦在天花板上。不是寢室那熟悉的金屬板,而是淺灰色的光滑天花,柔和的燈光嵌在邊緣,發出微微的冷色調。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鼻腔裡乾澀得厲害。
房間裡很安靜,安靜得讓我有些不安。我動了動手指,確認自己能動,然後慢慢抬起手臂,掌心覆上額頭,皮膚微涼。身體沒有明顯的疼痛,但腦袋卻遲鈍得不像話,仿佛有什麼重要的事卡在記憶的縫隙裡,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撐起上半身,才注意到身上的衣服被換過了,不再是訓練服,而是一件寬鬆的淺藍色衣物,像是某種病號服。我低頭看向自己蓋著的白色被單,再環顧四周——整潔的房間,擺放著醫療儀器的操作台,還有牆角那一扇關閉的門。
這不是我的寢室。
我皺起眉,試圖回憶起自己最後的記憶——我拒絕了加訓,和阡陌道彆,之後呢?我回寢室了嗎?還是……發生了什麼?
我用力按了按太陽穴,試圖逼迫自己回憶,可腦海裡仍是一片空白。像是被誰從記憶裡生生挖走了一部分,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這種感覺讓我莫名煩躁。
我深吸了一口氣,掀開被單下床,赤腳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冰涼的觸感從腳底傳來,讓我瞬間清醒了幾分。剛準備邁步,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穩重而有節奏,不疾不徐地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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