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沒有擺鏡子了,但是還是做噩夢了。
淩晨四點醒來,害怕再次睡去。
恐怖的夢真的太嚇人了,就會想這個時候如果身邊有個人就好了。想給阿斌發消息,又想想,算了。甚至都不如孩子來得長久。
生命裡有很多痛苦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並不是避開了,痛苦就消失了,逃避和擺爛解決不了問題。隻有磁場會越來越混亂。
我醒的時候四側烏黑。我打開了燈,為了讓自己不再陷入夢魘。
也許我真的會愛上阿斌吧,如果有機會成為更好的我們。
我在夢裡苦苦尋求答案,我甚至都快忘了我在找什麼的答案,忘了我想要企圖得到某種救贖,我隻印象深刻:在醒來前一刻,我用儘所有努力,以為快要成功突破夢魘中的夢魘了,結果發現我在夢裡一直在鬼打牆,清醒的發現我根本就沒有走出去,虛假的假象就像是一個騙局,我用刀揮舞著朝向眼前的人,拚命喊著:到底什麼是真的!!
我這一路上始終嘗試消除自己的罪孽,卻發現墜入了更大的罪孽。於是業障越來越嚴重。
我就記得我夢見了爺爺,夢見我一直在找方向,好像看到了一匹狼又像是狗,在結局的夢境裡我看見了它旁邊有一整個家族好像是他生的。還夢見了姐姐,也在指引我找路。還夢見了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我自己,也可以召喚出來引導我找路,但我努力了很久,以為馬上就能成功了,卻發現自己仍然在幻境裡。於是我徹底崩潰了。恐懼和痛苦襲擊了我。
第二天去醫院,確診了視網膜脫離,我心態徹底崩了。
我說,如果我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隻是輕飄飄這麼幾句話,那算我看錯你了,挺沒意思的。我這一輩子能依托的隻有我那風燭殘年的可憐的母親,那你對我來說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當然,我理解你,人都是趨利避害的。但是我現在真沒心情聽你說彆的,我明天就要去住院,後天就要做今年的第三次手術了,我很忐忑。所以,如果你什麼都幫不上,請你保持安靜,彆再讓我心態更崩了。
很難不崩潰呀。在我開始還債的時候,正在暢想著好一點的未來的時候。視網膜脫離了。這是我不敢想也不願意相信的事實,所以我一兩個月都沒去醫院。可偏偏是這樣,反而越嚴重了。
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做今年的第3次手術了。
我有時候在想,我早知道是這麼個該死的劇本。為什麼非要來到這個世界呢?短短27歲真的承載太多了。
我多想睡一覺醒來發現回到了自己的大學年代。或者回到高中也可以。回到任何一個還沒有踏入社會之前都可以。
可等待我的隻有噩夢和手術。和逃不掉的命運。
有時候想想我也是在雙標,我既不想承擔他的因果,卻非要讓他承擔我的因果。
去手術前的上午,我一直在做夢,做了很多個夢,夢見了蕭雨來了。夢見在手術前我還騎著自行車去了公園。上坡路非常的坎坷,甚至有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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