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體內湧出的能量波此刻正蕩漾著新發現的力量。治愈之後,房間裡的氣場仿佛來自一個截然不同的人。
他的靈魂能量純淨得驚人,神聖之力以精準而強大的姿態滲透其中,讓旁觀者開始理解這位主事者的力量本源。
儘管蕭瑟或許已病入膏肓,看似瀕臨死亡邊緣,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軟弱可欺。一個絕境中的人在接近勝利時往往處於最強勢的狀態,隻是在失去一切的邊緣搖搖欲墜。
眼前的這個男人已修煉數十載,圍繞自身構建起一個帝國,以滿足他的需求並擴張權勢——即便在如此虛弱的狀態下,依然如此。
所有試圖終結這場無聲對峙的念頭都從旁觀者腦海中消散了;這是個一絲不苟的敵人,明麵上看,他擁有更高的“屬性值”、更好的“裝備”,甚至可能比旁觀者更精於能量控製。
僅僅因為相信他力竭後能占得一絲小優勢,就冒險在他的地盤開戰,這是愚蠢之舉。旁觀者需要深入研究他,研習結社之道,從內部將其瓦解……
當這些念頭在腦海中閃過時,蕭瑟再次開口,從他們上次中斷的地方繼續這場私人訪談。
“你對今年的考試有什麼看法?作為排名第一的應試者,我想知道哪些環節評價較高,以及你認為明年的試煉該做哪些調整。”
旁觀者思索片刻,既然已決定在接下來的幾分鐘內不卷入生死之戰,便如實作答,此刻感覺思路也更加清晰了。
“我認為這是一場設計精良的考試。從我們進入場地的那一刻起,那些隻想靠運氣的人很快就被淘汰了。試煉的設置——考驗誰能看穿表象、解決問題,擺脫明顯不利的局麵——為整場考試奠定了良好基調。
物理、筆試和模擬試煉完美結合,考察了原始天賦、創造力與團隊協作能力。我認為考試的前三個階段堪稱完美,無需任何改動……但第四階段的‘競賽’,我認為外部勢力的乾預讓事情變得非常不公平。即便結果對我有利,我也不認為它真實反映了應有的排名。”
旁觀者感覺到一股怒意從蕭瑟的氣場中蕩開。
此刻旁觀者肉眼所見,不過是一雙金色眼眸和一件陰鷙的黑色鬥篷,但他回答時,旁觀者腦海中仍清晰浮現出他過去的形象。
“我同意你的觀點,我們無意讓‘烈焰君主’這樣的入侵者在場。這種威脅會及時處理。你在這裡期間,有沒有接觸過或收到關於那個入侵者的任何信息?”
旁觀者假裝思索片刻,然後聳聳肩答道:
“和在場其他人所知無異。我隻知道埃姆裡告訴我的事。他說他望向人群,呼喚那生物,以便與那個治療師公平一戰。‘烈焰大帝’賦予他力量,感覺像是額外的法力在體內湧動;而一旦它離開,他就無法再使用那種力量了。想必是某種遠程臨時增益。”
主事者點點頭,顯然旁觀者沒說出他不知道的信息。
幾秒沉默後,旁觀者繼續道:
“不過,第五階段我實在沒弄明白。鑒於監考員不得不詢問裡麵發生了什麼,我猜模擬場景未被監控?我帶回來的那個果實,灼傷了我的手,但我沒感覺到它帶有任何法力。那個地方究竟用了什麼特殊技術建造?”
旁觀者停頓片刻——並不指望主事者會回答這些問題——於是又拋出一條虛假信息,隻為將話題引向彆處。
“還有那紫色光波是怎麼回事?埃姆裡和我在藍色傳送門附近處理完事務,在我們都攢夠積分離開後,天空變成了深紫色……仿佛整個模擬場景化作了紫色絲線,在我眼前消散。我以為算錯了時間,您提前關閉了場景,所以我們在‘天塌’前趕緊跳過傳送門離開了。”
房間裡的金色氣場因興奮而波動,弗裡曼先生在椅子上向前傾身。
“紫色……你說的是紫色?”
旁觀者心中暗笑。
“是的,空氣變得又熱又沉,有點像您的氣場,但來自數百公裡之外。那讓我覺得自己在那裡不再受歡迎,仿佛偷了不該擁有的東西。也許隻是我的錯覺,但那種感覺我記憶猶新。”
主事者轉頭,在身旁治療師耳邊低語。她從腰間的工具包中取出銀色平板電腦,開始快速敲擊。
空氣中的興奮感愈發濃烈,主事者喃喃道:“其他人都說看到黑色,但他們並非自然離開裂隙。他們的記憶可能被篡改了……所以我是對的……真的存在‘造物主’……”他徑自低語著,不在乎旁觀者是否聽見,身旁助手則繼續在平板上記錄。
幾秒後,他轉向旁觀者,直接回應:
“這很有意思。說到底,第五階段仍在調試中——這是冒險公會中央分會的‘禮物’,並非我們所創。”
他的助手點點頭,收起平板,另外兩名治療師也停止了治療操作。他們從來時的三扇門魚貫而出。其中一人踉蹌了一下,被身旁護士扶住——她的身體正開始被黃色絲線侵蝕,如同納特在構造體中吸收隊友紅線時的模樣。若不及時脫離,她的身體將像這位護士一樣從內部開始腐爛。
護士被同事抬了出去,門重新關上。
這讓旁觀者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雖以自信口吻說話,看似賦予他人力量,實則一切皆為私利。
主事者開口:
“好了,我時間有限。這是你的最終測試。儘量保持清醒,等其他董事抵達,我們將在就職典禮上再見。”
話音未落,房間裡的熱度和壓力陡然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