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文的銀色刀刃向上揚起,精準擋下那道襲來的白色絲線。
與此同時,她的「至高形態」轟然激活,一股扭曲現實的神聖能量漣漪如雷霆般席卷整座白色豪宅。牆壁、地板、天花板乃至所有雕像都劇烈震顫,卻奇跡般承受住了兩個「真核」碰撞的恐怖壓力。然而宅外的森林卻未能幸免——數公裡內的植被瞬間被能量波蒸發,更遠處的衝擊波如狂龍過境,將數十公裡外的樹木連根拔起,餘波甚至向東邊八大區域擴散而去。
大部分閃爍的絲線被神聖能量凝成的刀刃阻擋在軌道上,卻在接觸瞬間爆散成百上千倍。它們優雅而猙獰地扭曲飛舞,如活物般閃爍著淹沒整個房間,以違背常理的角度旋轉迂回,時而分裂增殖,時而聚集成致命的尖刺。瑞文擰身險險避開,向宅邸敞開的大門猛衝,卻見更多絲線從她擦過的發梢間迸發而出——一個由流動絲線織就的牢籠正飛速收緊。她的鼻腔和嘴角滲出鮮血,不得不厲聲喝道:「你不能這麼做……這違反法則!若在此殺我,你將招致製裁!王座蘇醒前,我們禁止私鬥——」
回應她的是更密集的白線暴雨。瑞文來不及格擋,隻得動用「真核」的隱藏防禦能力:每當絲線觸及身體,局部便會從現實中短暫消隱,讓攻擊穿體而過。她皺眉變招再衝,卻突感體內灼燒般劇痛,耳鳴聲驟然大作——這劇痛打亂了她的節奏,使處於「神聖隱遁」維度的身體部分在現實中不斷閃爍。即便全力側身,仍有數十根絲線刺入右肩和左腿,紮根血肉之中。
宅邸深處爆發出磅礴的真核神能,癲狂的笑聲再次回蕩:「瑞文,親愛的,你的掙紮讓我的傑作更完美了。你還不明白嗎?你早已踏入死局。」隨著更多神聖能量注入,白色絲線泛起詭異的金黃,順著傷口鑽入她的體內。數百道內傷在神力灼燒下劇痛難忍,銀劍持有者耳邊的嗡鳴幾乎要撕裂耳膜。她拚儘全力再次激活隱遁能力,卻驚恐地發現——即便整個人從現實中消失,那兩處紮根的絲線仍如活物般錨定著她的位置,膝蓋和肩膀處浮現出大理石紋理的斑點,宛如黑暗中暴露的坐標。
神力中毒與疲憊感如潮水般湧來,尤其當她維持著至高形態全力運轉時,又一陣灼痛席卷全身。她被迫顯形,鮮血在純白地板上綻開新的血花。凶手的話語如喪鐘敲響:「自從能量潮汐開始,你真核的信號就在傳輸平板上不斷減弱。多麼史詩般的劇情——無形救世主瑞文,在王座現世前數日,為對抗『烈焰皇帝』而英勇捐軀。當我說你重傷不治,倒在我家門前時,教團沒人會懷疑。畢竟凡人之軀本就難以承受真核之力,這正是我們追尋王座的原因。」
嗡鳴聲震得瑞文眼前發黑,卻勉強聽懂了話語中的陰謀。她的思緒突然飄向與烈焰皇帝的那場惡戰——那是她修行數十載最酣暢淋漓的對決。從沒有對手如此不計代價地突破身體極限,其他人總是因對死亡的恐懼畏縮不前,生怕核心過載或受傷阻礙晉升。教團的謹慎策略讓他們走到今日,可此刻回顧生平,她忽然懷疑這是否真的值得。沙漠中那個戰士指數級增長的戰力曾令她震撼,此刻竟成為喚醒她的動力。
她配合著心跳發出怒吼,果斷用灌注神聖能量的刀刃斬下感染的肩膀、手臂和大半右腿,在新一輪灼燒脈衝襲來前遁入異度空間。劇痛讓她幾乎癱瘓,卻仍拖著殘軀滑過玄關,在地麵拖出長長的血痕。此時,一個瘦高身影從頂層旋轉樓梯緩步而下——鋥亮的皮鞋、筆挺的西裝與宮殿色調如出一轍,袖口湧出數百根震顫的絲線,本該是頭顱的位置,卻懸浮著一個由萬千白線組成的漩渦球。
當來者逼近瑞文時,線球中央傳出聲音,震得她核心狂跳、傷疤灼痛:「臨死仍要戰鬥……或許你這樣的戰士才該奪取王座。正如《創始者聖典》所言:他們留下鑰匙,唯有永不言棄的攀登者,方能叩開命運之門。」來者歎息一聲,「可惜現實從不眷顧童話……但放心,我會讓這件藝術品永遠被銘記。」
無數絲線湧入房間,卷走瑞文的斷肢,另一部分則刺入她僅存的肢體,將她淩空吊起。她俯瞰著宅邸外一望無際的倒伏森林,以及那條未被波及的雕像長廊,耳邊嗡鳴幾乎掩蓋了凶手的低語:「你將成為我收藏的巔峰之作,我保證。待我穿過那扇門,定會帶上你和所有傑作。」
劇痛蔓延至每一個細胞,她的四肢開始失去知覺,逐漸化作大理石般的蒼白——如同宅中無數雕像的命運。刀刃仍緊攥在手中,金線順著脖頸攀爬,傷疤在神力中明滅。當她即將失去意識時,東方突然爆發出刺目金光——那氣息如此熟悉,竟與烈焰皇帝的真核如出一轍,且遠比他們對決時強大……
是幻覺嗎?她恍惚間又看見沙漠中那場激鬥。而此刻,那股澎湃的力量正撕裂虛空,極速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