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幾十米開外,橙核與黃核冒險家怔怔望著眼前的景象——他們被禁錮在透明走廊那扇沉重的銀門之後。蕭瑟本有幾分之一秒的間隙能輕易取出傳送水晶脫身,可當穹頂頂端轟然裂開的刹那,他的感知力突然呈幾何級擴張,穿透了環繞四周的無儘火焰深淵。
穹頂的裂口每擴大一分,蕭瑟的視野便隨之延展。這恰如馬庫斯曾描述的那般——當暴力交易失控時,即便是真核強者也無法在這火焰中幸存。最初他計劃發動突襲:風係法師反擊的瞬間,便能擊中對方的要害,再用另一枚傳送水晶遁走,偽造成對方死於亂局的假象。甚至在混亂中,他還能除掉最後這位黃核冒險家,吸收其精華。
但現實卻有些出人意料:這裡的教團成員比預想中更為孱弱。即便殺死她,蕭瑟的核心根基也隻會提升12。相較之下,另一個更極端的選擇似乎更具說服力——借助這場混亂深入中樞。此刻捏碎水晶逃離,無疑是在浪費千載難逢的機會。況且他們距中央總部如此之近,這讓他忍不住想冒險一窺中樞真容。
當黃色火焰湧入穹頂的瞬間,蕭瑟的感知力已延伸至極限,腦海中模糊勾勒出中央總部的輪廓。那是一座由數百座摩天大樓構成的巨型都市,其規模之大,足以將索拉拉城甚至罪惡都市整個容納其中。可惜濃重的神聖火焰如同一層無法穿透的帷幕,他隻能看到模糊的輪廓。
這片火焰深淵高達數公裡,寬達數十公裡,卻在兩個方向上綿延數百公裡,構成一道巨大的護城河,環繞著一座直插雲霄的山巒。中心城市四周是燃燒著火焰的巨大懸崖,數百萬個狀態屏幕釋放的法力控製波在他的感知中轟鳴,更彆提那些尚未感知到的龐大建築了。蕭瑟估算著,僅這座中央總部就可能棲息著數千萬人口。
當穹頂徹底洞開、神聖火焰洶湧而入時,他不再沉迷於外界景象,而是立刻振作起來:激活所有增益效果,在身體周圍構築起一層注入神聖能量的靈魂能量防禦層,同時催動更強形態並壓縮能量。儘管隱身技能仍在生效,但釋放的龐大能量終究難以完全控製。透明屏障後的教團成員之所以看不到他,全憑[幻象大師]增益在扭曲他們對現實的感知。
蕭瑟頭朝上縱身躍入火焰,刹那間,整座穹頂被烈火吞噬。他與國王和王後屍體的聯係瞬間斷裂,他們的身軀在幾毫秒內便化為灰燼。腳下的傳送平台因跳躍的推力而碎裂,唯有下方灌注著神聖能量的白色地板完好無損。
一股灼熱瞬間包裹全身。不到一秒,火焰的真正威力便開始輕易撕裂他的防禦。初到此處時,蕭瑟曾試圖感知冰雪穹頂的力量與這些火焰的平均強度,彼時隻覺其強大,此刻身臨其境才意識到,它們的威力遠超想象。
衝出穹頂、被黃色火焰包裹的瞬間,他解除了隱身狀態,以便全力應對。蕭瑟拔出火焰與黑暗魔法之刃,試圖借助其屬性增益。然而半秒過去,防禦光環雖在增強,火牆的壓迫感卻愈發沉重。熱浪迎麵衝擊,當他試圖向上飛升時,重力卻將他向下拉扯,這感覺酷似當初在神聖構造中,試圖朝著綠鱗神蛇飛行時的阻力。
創造這些火焰的存在必是真核使用者——他們之間的神力差距此刻暴露無遺。這甚至算不上一次集中攻擊,不過是分散的、持續性的能量消耗型安全係統,卻讓蕭瑟舉步維艱。他咬緊牙關向上推進,越是靠近山頂,城市中的塔樓便越多地映入腦海。
他隨時可以傳送離開,但這或許是唯一能直接抵達中央總部的機會。又過半秒,才穿過火焰三分之一的高度。濃密的熾熱火焰持續撕裂著他的靈魂能量護盾——那可是與真核全力相連的防禦。
蕭瑟打開“升皇領域”的心理界麵,可惜距離黑暗大陸太過遙遠,無法獲得完整的屬性增幅。他的光環被火焰壓製,沒有任何單位處於能讓他承受10增幅的範圍內。好在達到1000個忠誠鏈接後,解鎖了一項特權:無論距離多遠,都能額外獲得5增幅。
激活特權的瞬間,蕭瑟從猩紅軍團、隊友以及無數普通公民那裡汲取了數萬點屬性值和數十萬億cp。法力控製增幅有限,但屬性的提升堪比當初與“瑞文”和青銅地龍戰鬥時獲得的總和,讓他的身體充滿了新的速度、力量與耐力。儘管此前對猩紅軍團的額外訓練已初見成效,但麵對這些神聖火焰,仍不足以讓傷害變得可以忽略。
他在火焰中上升的速度大幅提升,可周圍神聖能量的壓力卻絲毫未減。每在黃色火焰中停留一秒,都仿佛被扼住喉嚨。三巨頭真正力量的現實,正一點點滲入蕭瑟的意識。與他血脈相連的盔甲開始燃燒融化,皮膚也被周遭咆哮的火焰烤焦——感覺隻要稍有鬆懈,這些火焰就會滲入身心,將他化為灰燼,如同那對國王與王後。
突然,蕭瑟的紫色戒指爆發出耀眼的光芒——這種情況此前隻出現過一次。那是麵對弗裡曼先生時,當時他的真核尚未覺醒,對方試圖發動強度數十倍於他承受力的精神攻擊,正是這枚紫色神聖屏障戒指抵擋住了衝擊。此刻同樣的情形再現,它支撐著蕭瑟拚儘全力推開空氣,終於在極度的疲憊與沉重的喘息中,從咆哮的火焰深淵頂端掙脫出來。
“我還不夠強!”他在心中呐喊。當灼熱的灼痛與巨大的壓力消失,蕭瑟重新激活隱身技能,手指上的紫戒指也停止了發光。深吸一口氣,他收回了“升皇領域”的屬性與法力控製增幅,然後抬頭望向那座正在接近的巨型城市。
這座山實在太過龐大。在火焰下方時,他的感知便已測算出它寬逾200公裡、高過30公裡,但親眼所見又是另一番震撼。想到下方創造火焰的存在,讓他的真核如同昏暗燭火般渺小,那些刺破雲層的未來主義摩天大樓更顯壯觀——這裡正是世界統治者建造的城市,他們已掌控數個世紀,甚至在人類係統誕生前便已發展壯大。
此刻,蕭瑟終於對“瑞文”、聖徒及所有教團成員的恐懼有了全新的認知。山下巨大的黃色火環散發出的熱量與光芒,讓山腳下仿佛永遠是白晝。而即便在上方,城市的燈光也從數萬扇窗戶中傾瀉而出,明亮的路燈排列在車水馬龍的道路上,即便在深夜,也如同永不熄滅的白晝。
隨著感知力增強,他能聽到、看到數百萬段對話正在上演:有人在買賣食品、商品與服務;有魔法造物師為新冒險家出售裝備,從全市數百個副本中心收購戰利品;也有未覺醒的商人們,正過著尋常的家庭生活。每個街角都流淌著音樂,每位市民手中的傳輸平板都閃爍著獨特的光芒、發出專屬的聲響。
這裡有堪比八大區域整座城市大小的巨型野生動物園,也有布滿e、d、c、b級傳送門的副本中心,相較之下,猩紅之城的副本峽穀簡直不值一提。龐大的倉庫、工廠與辦公樓散布在這片廣袤的文明中,支撐著綿延數百公裡的眾多文化區——它簡直就是一個獨立的世界。
在經曆了如此殘酷的事件後,眼前的海量信息讓蕭瑟極度亢奮。他在火焰海洋上空懸浮了近一分鐘,才逐漸消化這一切。當目光望向雲層之上,全能之眼捕捉到了詭異的一幕:在最高塔樓上方約100公裡處,有三個足球場大小的矩形黑盒正繞著城市緩緩旋轉。無論如何觀察,都無法讀取任何數據,甚至連支撐它們懸浮的能量都成了謎。但他能確定,它們必定是由構成巴爾米拉島的同一種黑色原石打造,就像黑暗大陸中心的那座塔樓。
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蕭瑟立刻收回了隱秘的感知光環——在遠超自己的力量麵前,最好彆去觸碰未知之物。當他向上漂浮,靠近山上焦黑的岩壁、接近這座龐大文明的外圍時,向一個分身發送了心靈指令:讓它返回巴爾米拉島,確保馬庫斯不泄露今日之事,並在安娜和羅超的協助下開始掌控王國。
與此同時,蕭瑟借助與神聖能量相連的自我再生能力,慢慢治愈燒傷、修複受損的盔甲,同時調整法力控製輸出與外貌,讓自己融入這座大都市中毫無戒心的市民群體。他需要更深入地了解敵人——即便尚未謀麵,也已確信,三巨頭的力量遠超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