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環顧著這間巨大的白色羈押室,除了他和任之外,其餘人全都是一級領主。
蕭瑟認出了幾種熟悉的種族:一條雪白的巨蛇盤踞在房間深處,正用冰藍色的眼睛緊盯著他;房間另一側,幾個翠綠色的蜥蜴人也在朝他們張望,此外還有兩尊棕褐色的岩石傀儡。除此之外,這裡還有身形龐大的貓科生物、人形食人魔變種,以及一個看起來孔武有力的黑皮膚高等獸人。
不過,他們所有的真正力量都被壓製住了,無法展現出更強的形態。另外兩隻實力最強的生物——猛獁象與狂戰士巨人,都已被蕭瑟淘汰出局,而那隻黑色岩石傀儡,實力顯然比這裡的這些傀儡更強。
“看來情況就是這樣了……這競技場根本不公平……”蕭瑟低聲自語。這時,他身後的玻璃牆忽然開始變色,映出一座完全修複的競技場,場內包含數百個不同的生物群落。
播音員的聲音響起,開始宣布新一批領主進入環繞模擬荒野的白色圓環。看台上的觀眾再次沸騰起來,期待能看到又一場像剛才那樣慘烈的戰鬥。
但蕭瑟沒太關注這些,他的注意力更多放在從《餘燼》傳回埃利普西亞的第二個觀測信息流上。戰鬥管理員以他特有的方式,傳送給蕭瑟他的心理影像記錄,還有地表那座巨型城堡的詳細掃描圖,以及蕭瑟在底層目睹過的那座詭異黑色塔樓的資料。
第二輪比賽的倒計時即將開始,蕭瑟最後梳理了一遍計劃的細節——他已經答應,等軍閥和他的將軍們蘇醒後,就把這些信息傳達給他們。
“他們的適應過程都已接近尾聲,我們會按時做好準備。”餘燼回答道,笑著結束了這次心靈感應通話,隨即轉身麵向高等獸人塔樓的頂層。
紅發及腰、維持著人類形態的巨龍抬起頭,目光掃過手持遺物級靈魂武器的高等獸人、藍色食人魔與狂戰士巨人——他們全都已做好準備,迎接一場生死之戰。
阿西克用緩慢而篤定的語氣說道:“所有仆從都在適應自己新的自由形態,不出幾小時,他們就能自主活動了。”
托爾瓦克接著雙臂交叉,開口說道:“確實如此,我們這邊也已準備就緒。”他看向紮神紮神表麵看似放鬆,但眼底深處那抹紅光始終沒有褪去。
這個怪物低頭看向餘燼,點了點頭:“對付那些貴族不成問題。你不會再看到像上次與這座城堡前領主戰鬥時那樣狼狽的場麵了,從這之後,軍閥的威嚴將重新樹立。”
餘燼露出饒有興致的神情,望向中央塔樓的方向——那裡顯示,將軍們的登塔進度都已超過95。
“他們也快準備好了……”
就在餘燼與軍閥們交談之際,將軍們仍在持續攀登塔樓,而來自要塞的惡魔勢力,則不斷向數萬公裡外的青雲深處滲透。蕭瑟看著競技場的預賽不間斷地進行著,第二輪共有12.1萬名領主參賽,規模與他所在的那一輪大致相當。
此刻從旁觀者的角度,很容易就能看出管理員在刻意操縱實力強大的戰士之間的對決。但看台上的領主們要麼毫不在意,要麼不像蕭瑟這樣,以一種類似玩遊戲的視角看待整個競技場。
早期的許多對決都相當乏味:要麼是二等領主之間漫長而拖遝的纏鬥,要麼是更強大的一等領主在自己的生物群落裡占據絕對優勢,直到最後才被引誘著去接近其他強敵。
蕭瑟看到了不少似曾相識的對戰場景。當比賽進行到一半時,他發現這一輪的一級領主數量比上一輪多得多。他看到了三頭猛獁象,它們各自掌控著一片與他之前對戰的那頭猛獁象相似的生物群落,並且分散在地圖的不同位置。
還有幾個實力極強的蛇族領主,正同時堅守陣地,對抗多名一級領主的圍攻。其中一條原始白蛇甚至與一頭猛獁象纏鬥了好幾分鐘。
不過,這一輪比賽最引人注目的,是一種獅身鷹首的生物——它有著雄獅的軀乾,以及雄鷹的頭顱、前爪與翅膀。它那巨大的風元素形態不僅體型龐大,力量更是驚人:在比賽最後10分鐘裡,它一邊巧妙操控戰局,一邊同時與兩頭猛獁象對抗,釋放出的衝擊波覆蓋了好幾個生物群落。
這場戰鬥漫長而激烈,最終如管理員所願,以獅鷲成功殺死一頭猛獁象、並重傷另一頭告終。如果比賽能再延長幾分鐘,它說不定能將兩頭猛獁象都擊敗,但最終雙方還是各自進入了下一輪。
它們的爭鬥摧毀了超過15個生物群落,看台上的新觀眾們看得興奮不已,但整體人群的情緒卻漸漸平複——畢竟,蕭瑟與狂戰士那場戰鬥的激烈程度,至今仍無人能及。
當這一輪的36名參賽者全都被傳送到這間候診室時,蕭瑟忍不住笑了——他們所有人都戴著抑製能力的手銬。
聰明的人會先掃視整個房間,判斷哪些人需要重點留意。但當他們察覺到,其他人都對坐在觀景玻璃前的蕭瑟和任兩人麵露懼色時,臉上困惑的表情實在有趣。即便如此,由於沒有親眼目睹蕭瑟那一輪的戰鬥,他們還是表現得相當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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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診室後方,另外兩條白蛇並排盤踞著;房間另一側,一頭猛獁象獨自坐著。沒人敢靠近這幾頭強者,而那隻體長30米的巨型獅鷲,則毫不在意地站在兩個精英種族之間。
它那雙銳利的黃色眼睛緊盯著蕭瑟,一半是在分析他的實力,一半是在宣示自己對整個房間的掌控力——畢竟,在場沒有誰能對它這個“公認的最大威脅”構成挑戰。
蕭瑟沒有主動挑釁,但也回望過去,心裡好奇它在剛才那場戰鬥中是否已經使出了全力。
不過,播音員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裡,第三輪與第四輪比賽也很快結束了。
第三輪比賽相對令人失望:一級領主的實力雖然遠勝二等領主,但其中並沒有出現像獅鷲或猛獁象那樣的頂尖強者,這一輪的主導者是另一條大白蛇。
第四輪則有意思得多,因為這一輪出現了另一個狂戰士巨人——它手中握著的,正是與蕭瑟之前對戰的那柄一模一樣的白色發光長劍。
它幾乎橫掃了競技場內的所有對手:猛獁象、巨蛇、傀儡,凡是實力強大的領主,幾乎都敗在它手下。到目前為止,它是唯一一個總分超過蕭瑟的參賽者——當它與其他名參賽者一同被傳送到這間白色房間時,積分已經達到了【14分】。
它剛傳送進來,蕭瑟的目光就緊緊鎖定了它——比賽中,他確實看到它周身縈繞著一層淺灰色光環,但那光環從未像他戰鬥時那樣變成黑色。
它受到的壓製比房間裡任何生物都更嚴厲:身上套著數十個鐐銬,還由兩名惡魔仆從護送著,站到了獅鷲身旁。
就在它們的身影消失的瞬間,蕭瑟耳旁忽然傳來一陣心靈感應的聲音——來自城堡底層牢房下方的艾娃:“我被選中參加第五輪比賽了……”
與此同時,龐大的惡魔軍團終於抵達了雲層下方的地麵。
它們開始在腐化之海的海岸線上均勻散開,注視著從那片黑海中湧動而出、帶著高貴能量波動的濃密藍色輻射。
塞拉菲爾仍處於力量壓製狀態,他竭力克製著體內洶湧的能量波,才沒在腐化之海下方數千公裡處被撕成碎片。即便如此,仍有少量輻射泄漏出來——如果海岸邊這些怪物的實力比貴族惡魔還弱,僅靠大氣的壓力就足以將它們壓死。
隨著惡魔軍團逐漸展開陣型,那團深黑與紫色交織的霧氣中,生物的個體輪廓變得愈發清晰。
惡魔獸人、食人魔與獨眼巨人紛紛挺直身軀,手中握著燃燒著紫色火焰的靈魂武器。每種生物都至少有上千隻,全都嚴陣以待,等候首領下達下一步命令。
緊接著出現的是惡魔狂戰士巨人——它們的模樣讓人想起在凱爾法被烏鴉擊敗的那位國王。數百隻巨人從要塞中走出,它們已在那裡蟄伏了數千年。此刻,它們體內流淌著貴族惡魔的血液,散發著濃鬱的能量波動,做好了開戰的準備。
最後,在魔雲的正中央,一隻體型最為龐大的怪物扇動翅膀,露出深紫色的眼睛。它那變異的惡魔軀體散發著極其強大的高貴能量波動。
數十隻墮落的精神控製飛龍排成一列降落,俯視著下方的腐化之海——它們的老領袖正在那裡為生存而戰,而它們的使命,就是徹底終結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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