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轉,記憶的洪流在蕭瑟周身鋪展開來,彙聚了自他人生中,以及無數其他生靈身上那些最刻骨銘心的突破瞬間、頓悟時刻與能量凝聚的巔峰刹那。
蕭瑟一遍又一遍地重溫著這些記憶,而外界的現實裡,腐敗的觸須正步步緊逼,不斷向他靠近。
林小美與塞拉菲爾對他們直麵的惡魔飛龍發起了兩次毀滅性攻擊,沈青雲透過她雙眼所見證的畫麵,也鮮活地呈現在蕭瑟的腦海之中。
這一幕讓蕭瑟發自內心地展露微笑——沈青雲那更宏大的天使形態美得令人驚歎,而她在周遭領域中散發出的掌控力更是無比驚人。蕭瑟無法完全共情沈青雲的所有感受,也無從知曉這份能力的源頭,但一股近乎無窮的力量氣息,正從沈青雲胸口的黑色虛空裡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
在沈青雲的掌控之下,方圓超過200萬公裡的一切都被凍結,神氣儘數被吸入她的體內。
此刻,沈青雲距離擊殺那隻擁有數萬年修為、實力遠超普通惡魔的高階貴族惡魔,僅有一步之遙。
沈青雲手持的水晶劍,還將彩虹源樹脂注入自身的能量形態之中,不僅增強了能量,更以一種蕭瑟無法理解的方式改變著它。
蕭瑟唯一能確定的是,在這一刻,沈青雲在原始力量與潛力上,似乎甚至有可能超越他……
林小美與塞拉菲爾之間的靈魂紐帶同樣出人意料,他們力量的崛起速度著實令人驚歎。流淌在兩人體內、相互激勵的天體能量,將他們推向新的極限,足以挑戰頂級的高階貴族惡魔。
但他們的情況與沈青雲不同。凝視著他們之間的聯結,蕭瑟能清晰感知到他們力量與潛力的具體上限。
而當蕭瑟注視著天使冰女神指沈青雲)那慢動作般湧動的能量時,卻根本無法計算,甚至無法準確推測沈青雲能將這份覺醒的力量推向何等高度。
儘管所有這些事件都在實時發生,卻以慢動作的形態呈現,蕭瑟對此無能為力,隻能將它們當作更多可供學習的素材。
雖然蕭瑟無法從邏輯上理解沈青雲的新力量,也無法完全感知林小美和塞拉菲爾在更強大形態下,天體能量激活時所發生的一切,但他依然能近距離觀察,並有大量的情感與身體感知數據可融入潛意識之中。
至少,當蕭瑟陷入徹底放鬆的狀態時,他是這樣告訴自己的。他看著麾下將領們緩慢行動,腦海中最極端的記憶反複閃現,而致命的黑色腐化龍卷風正朝他襲來。
無法避免的結局終究還是降臨了。
蕭瑟又一次遭受了6次腐敗攻擊。
攻擊發生得極為緩慢,慢到他甚至感受不到疼痛。
蕭瑟身上剩餘的、由城堡材質打造的盔甲層,連同他自身的光環、防禦性真核心技能與能量疊加層,像多隻金屬蝙蝠穿透濕紙漿一般,被輕易撕裂。
那冰冷的皇家振動威力驚人,所到之處,一切都被壓製。而在這些振動的推動下,黑色腐蝕性液體滲入所有接觸到的物體,分解、吞噬它們,並將其轉化為自身黑色油狀物質的一部分。
即便這些觸須中閃爍的天體能量,也強大到超出蕭瑟的理解範疇。它們像膠水一樣將觸須牢牢黏合,其穩固程度遠超蕭瑟所能召喚的任何防禦。
其中四根觸須直接擊中了蕭瑟的四肢,另一根徑直落在他臉上,最後一根則交叉纏繞,將已經擊中他的觸須推向他的胸部與腹部,形成一個“x”形印記。
蕭瑟的星體形態、更宏大的能量形態,乃至整個存在……都被碾壓、擊碎。
這場殘酷的攻擊直接反饋到蕭瑟的真實軀體上,因為這些能量形態本就是他靈魂的具象化體現。
蕭瑟的身體被撕成碎片、碾得粉碎,不斷被吞噬。肉體遭摧毀、被吞噬的冰冷墜落感,緩緩滲入他的意識之中。
蕭瑟的本能驅使著以太、靈魂能量、神聖之線與高貴振動,向這次攻擊的核心彙聚,環繞在他的三顆核心周圍——那密集的紅白魂氣核、閃耀的白綠神氣核,以及深黑紫色的魔主核心。
一件帶有神聖紫環的神器自行運轉,在蕭瑟的能量通道中遊走,於三顆核心外圍形成一道保護屏障。但即便如此,它也隻能抵禦物理攻擊。
振動與純粹的以太攻擊依舊能穿透屏障。
不過,這股毀滅力量與能量的集中,卻也讓蕭瑟免於瞬間死亡。
脆弱的紫色光帶從物理層麵將蕭瑟的核心維係在一起,但所有核心都已布滿深黑色的裂痕,他所有的肉體也被那可怕的力量徹底抹去。
衝擊波擊碎了城堡的更大殘骸,讓漂浮在天空中的巨大球體碎裂成無數小塊,同時將蕭瑟僅存的部分卷入綠色雲層之中。
在視野被黑暗徹底籠罩前,蕭瑟最後看到的景象是:還有數百根纏繞的觸須正朝他落下,想要完成這場殘酷攻擊的收尾。
在慢動作的狀態下,很難完全理解外界正在發生的一切,但蕭瑟的能量感知中,卻傳來緩慢變化的低沉聲響——那似乎是米裡爾的笑聲,仍在城堡的廢墟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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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身體已被摧毀,蕭瑟依舊平靜地坐在心靈宮殿內那把原始的尊貴王座上。
他早已預測到這個確切的結果,幾小時前便已坦然接受。
此刻,蕭瑟更關注的是麾下將領們的動向、係統提示音,以及戰場上的實時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