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全神貫注,投身於一項特殊的任務——接納那股獲準湧入體內、永無止境的腐敗浪潮。
這股腐敗的作用,與此前侵襲他聖體的腐化截然不同。隻因他已為它鋪設了一條暢通無阻的路徑,它便不再試圖將他摧毀。他的皇家振動,正與這頭惡魔的終極訴求悄然契合——至少,是其中的一部分。
他所吸收的,遠不止純粹的能量,更包含這頭惡魔的意誌。它與他自身的意誌交織融合,而他仍能將二者剝離,將那股裹挾著黑暗怒火與刻骨仇恨的能量,禁錮在胸腔深處的黑色惡魔核心之中。
它能量的每一次脈動,都會觸發無數塵封的記憶與念頭,在他腦海中洶湧翻騰。
他的靈魂能量核心向外燃燒,綻放出耀眼的純白天光;他那崇高尊貴的振動,也轉向了屬於皇室的頻率——那是致力於創造、守護,並為更美好未來奠基的振動。他以此守護他的將軍、指揮官、騎士,以及十億個世界裡宣誓效忠他的子民。
然而,在他的惡魔核心深處,另一股力量正在進化。它與米瑞爾的振動相融,擁抱毀滅、複仇、仇恨與憤怒的道路。
他不僅從米瑞爾身上感受到了對皇室成員的怨恨,這份情緒竟與他對這場紛爭的部分感受不謀而合——至少,對那些宣誓效忠五大家族的人,他的感受亦是如此。
記憶回溯至他與高貴惡魔德拉科?弗米利恩的初次真正交鋒。在德拉科?弗米利恩眼中,他的家鄉世界不過是一座法力農場,對方對低等種族更是充滿鄙夷。德拉科?弗米利恩曾多次直言,那些與他親近之人,終將淪為對方的私人奴隸,隻因對方要榨乾人類世界中可供利用的能量。
他與高貴惡魔的下一次交集十分短暫,對象是安德拉斯?弗米利恩。數十萬領主在城堡之下開采以太,而那些契約唯有在這些次級領主死後才會失效——這般行徑,同樣殘酷至極。更遑論,安德拉斯?弗米利恩將成千上萬的惡魔仆人困在化身之中,讓它們無法動彈,亦無法獨立思考。
守衛城堡入口的魔獸的記憶,也隨之浮現在他腦海。即便身死,它們仍被當作工具,隻因力量弱於惡魔,便要承受無儘折磨。
他在下層界域凱爾法的所見,以及腐敗之海上空爆發的戰爭,都向他揭示了一個殘酷的事實:這樣的壓迫從未停止。強者總會壓製弱者,並視其為低賤之物。這是惡魔的天性,亦是五大家族與生俱來的意誌。
而他在大城堡的所見,或許更為糟糕,更為殘忍——領主們被囚禁在無儘荒野的模擬空間中,隻為防止上層界域這片區域的以太衰退。那些足夠強大、能抵達荒野中心並掙脫束縛的領主,又被迫參加競技場錦標賽。失敗者,或是因賭博而一敗塗地者,最終會淪為管理員或惡魔仆役,任由這片區域的領主肆意差遣。
然而……不知為何,在他過去戰鬥過、斬殺過的所有殘暴嗜權的怪物與惡魔中,他竟對米瑞爾生出一絲憐憫。
若不是為了家族的更大利益,被迫忍受數十萬年的奴役與勞作,甚至將至親當作奴隸與棋子,米瑞爾本不會淪為這般模樣。
事實上,在米瑞爾記憶中最後的一萬八千年裡,若非他人先對米瑞爾施以傷害,米瑞爾從未主動攻擊過任何人。除了上級家主的直接命令,米瑞爾從未像往昔在下層界域那般,為了取樂而傷害其他領主——如今的出手,不過是履行職責。自從親眼目睹皇家全息影像後,米瑞爾的目標便已改變。
米瑞爾對皇室成員那一心一意的仇恨,對這一製度本身永恒的詛咒,將米瑞爾拖入了如此殘酷不公的現實……而這,正是在他惡魔核心中,以難以置信的強烈共鳴震顫的東西。
在內心深處,他理解米瑞爾的渴望。他的一部分,與米瑞爾有著完全相同的感受。
當這句話在意識中落下的瞬間,滲入他掌心的腐敗浪潮開始加速流動,勢頭愈發迅猛。
不僅是腐敗的源頭在向外奔湧,他的腳底、頸後、肩膀、頭頂,甚至脊背中央,也開始引動周圍的腐化,將其納入體內。
最終,天球內部的壓力開始減弱。
九道深黑色的腐化洪流從四麵八方湧來,穿過他的軀體,唯獨與他的核心相連。這些油膩的黑色盤繞能量觸須的外部,被他們融合意誌所釋放的皇家振動緊緊壓縮。
在這直徑達百萬公裡的巨大球體之外,接縫處的黑色六邊形能量線,看起來已瀕臨斷裂。
數以萬計的防禦陣得以積蓄更強的力量,它們借助他虹吸而來的能量流,開始修複那些幾近破碎的裂縫。密集的元素召喚能量外殼,連同原始的神線,紛紛收緊,將寶珠徹底封印。
這段過程在他腦海中,仿佛持續了永恒。他必須全神貫注,一方麵引導腐化洪流湧入體內,另一方麵維持防禦陣列的穩定。此外,他還需掌控天體吸收升級的過渡過程——這一過程讓他的整個能量係統陷入一片白光之中,最終,他成功構建出從高級貴族到皇室的升級路徑。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極致的疲憊讓他的意識陷入自動駕駛狀態。他能清晰感知到,多座大城堡中的大量腐化正湧入體內,與此同時,他仍在處理從城堡本體中獲取的原始神聖能量、以太與法力。
他在這球體深處綻放出耀眼的光芒,消化、吸收、掌控著觸手可及的一切能量,周身縈繞著白、紅、黑三色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