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條巨龍,蕭瑟在戰鬥中的心態通常會為之一變。尤其是它周身縈繞著濃密的白色天體能量,純度甚至比蕭瑟自身的還要高。
即便那高貴的惡魔再次朝他們衝來,它周身的振動強度也在不斷攀升。
此前,它向萬物宣示無人可挑戰其威嚴的姿態,如今已蕩然無存。此刻,它隻剩下原始的怒火,以及如困獸般賭上性命、守護身後基座的力量。
這反而讓基座上那枚微微發光的靈魂神器,顯得愈發誘人。
一道紅藍交織、閃爍脈動的天體能量弧線衝天而起。蕭瑟和沈青雲在空中飛馳時,精準避開了惡魔劈來的斧頭。沈青雲的刀刃直刺惡魔額頭中央,在它的頭骨上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亮白色的碎骨在空中飛濺,伴隨著溢出的天體波。但惡魔之斧向上揮砍、旋轉的勢頭未減,他們隻得借力踩在它的一隻角上,順勢彈開。
明亮的藍色天體能量閃爍著彩虹源樹脂的光澤,在惡魔裸露的大腦中擴散、凍結。即便他們已飛離惡魔身邊,層層疊疊的皇家振動波仍足以衝破這位貴族的防禦,讓它意識昏沉。
惡魔張大嘴巴,發出一聲嘶吼,體內尊貴的振動變得愈發尖銳,周遭的環境也隨之混亂。大量物質仍從它的傷口中湧出,而它此刻隻能依靠一顆逐漸凍結成冰的大腦行動。
當他們撞到它身旁的地麵,蕭瑟的能量周期恰好開啟。蕭瑟渾身充滿力量與信心,準備嘗試剛才在空中構思的招式……
沈青雲剛才的攻擊,讓蕭瑟更深切地見識到了戰鬥的可能性。當他們再次從地麵躍起時,蕭瑟臉上的笑容根本藏不住。
空中飛馳時,蕭瑟的刀刃變得越來越熱、越來越亮,而惡魔的頭顱已完全被凍成冰塊。
方才滿是怒火的雙眼凍結成了藍色,它隻能盲目揮舞斧頭,僅憑本能自保。就連它的動作,也在不斷變慢。蕭瑟敢肯定,即便自己現在不發動攻擊,幾秒後它也會自行死去……但蕭瑟想吸收它的能量。
惡魔身後的魔龍張開巨口朝他們撲來,試圖阻攔蕭瑟的致命一擊。可這恰好是測試蕭瑟對更強大目標發動攻擊的絕佳機會。
蕭瑟將全力攻擊的落點上移,揮舞靈魂劍劃過身前——此時他們與巨龍張開的巨口,還有三十多米的距離。
一波充滿活力的猩紅天火從蕭瑟的劍中噴湧而出。
蕭瑟能感覺到劍柄在手中震顫,它竟在某種程度上激活了潛在能力,即便無法連接係統。
蕭瑟的意識仿佛有一小部分隨這波火浪一同前行。當火浪膨脹著撞上巨龍的頭部與上頸時,蕭瑟的以太感知也隨之擴散。
蕭瑟不僅能看清這頭宏偉的有翼生物全貌,還能望見它身後更遠處的景象,讓蕭瑟得以看清他們所站立的這塊扁平岩石的範圍——遠超蕭瑟天生以太感知的極限。
巨龍完全被這一擊打了個措手不及,它的下頜被包裹著蕭瑟皇家振動的火焰反複灼燒,留下數十道傷口。
火浪撞上巨龍時絲毫沒有減速,還順勢劃過它的脖頸,切口乾淨利落,餘勢足以繼續飛向身後無儘的虛空。
巨龍的頭顱從身軀上脫落,蕭瑟終於能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主要目標上。
蕭瑟用儘能量周期剩餘的力量向下斬擊,與沈青雲一同落在惡魔的胸膛上。
沈青雲製造的冰塊此刻已凍結了惡魔的整個頭顱,並向下蔓延至肩膀,限製了它斧頭的活動。
蕭瑟用熾熱的刀刃劈過它早已破碎的核心,將其徹底擊成碎片。
——
當他們站在惡魔胸膛上時,它的身軀向後倒下,頭顱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它的兩隻長角儘數開裂,根部閃爍著沈青雲的靈魂能量,而它的斧頭則重重砸在旁邊的地麵上。
與此同時,另外兩聲悶響傳來:燃燒的龍頭撞在基座後方的地麵上,它龐大的身軀向後傾倒,也已殞命。
天體能量的洪流,以及蕭瑟期盼已久的更黑暗、更濃稠的精華,突然湧入蕭瑟的體內;幾秒後,另一股天體能量也湧入了沈青雲體內。
不過,這頭惡魔的記憶,比深淵中其他惡魔的要完整一些。
蕭瑟甚至能辨認出它為守護這件神器所經曆的部分戰鬥。
其中多數戰鬥,是它斬殺更強的一級惡魔或弱小貴族;但也有少數幾次,是其他強大的惡魔跪在這揮斧巨人麵前,被它有組織地送入深淵。
蕭瑟無法理解其中的緣由與細節,但能確定它們在尋找某樣東西。
越是追溯它更早的記憶,畫麵就越破碎,隻剩下本能與情緒的碎片。但蕭瑟至少能從清晰的記憶片段中判斷,它已在此守護了數千年——無論它此前的壽命有多長,或許總時長還要更久……
就在這些記憶停止湧入蕭瑟體內的同時,蕭瑟從刀刃中釋放的猩紅天火竟折返而來。
蕭瑟本以為自己已與天火失去聯係——畢竟當它飛向虛空時,蕭瑟的以太感知讀數已變為虛無;可它竟像回旋鏢一樣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