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環中的每一位高階惡魔都感到身體承受著難以想象的壓力,緊接著,每個人腳下的空間都裂開了一道縫隙。
蕭瑟目睹了他們踏上一段與自己相似的旅程——穿越那場他曾親曆的、狂暴的青色法則線風暴,正是這段旅程,讓他得以抵達此處……但這一次,他們察覺到自己前進的方向發生了偏移。這一幕喚醒了蕭瑟內心深處的記憶,讓他意識到:他們通往這條峽穀的道路或許是人為打造的,因為它完全不符合自然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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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兩個惡魔被拋入黑暗時,他們已然分開。
這段穿越峽穀的記憶片段,每一幕都令人心碎。
蕭瑟知道這必定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甚至早於米瑞爾所處的時代……可隨著數十萬年的時光流逝,他已無法準確計算這段歲月的長度。
他們在黑暗中徘徊的時間,恐怕早已超過百萬年。
這兩個惡魔經曆了無數場殘酷的戰鬥,他們學會了如何強化肉身以抵禦壓力,如何手動驅散惡劣天象,甚至學會了在墮落的惡魔同類屍體融化前將其吞噬。
數百萬場戰鬥沉澱下的本能與痛苦一同湧入蕭瑟的意識,而他們在深淵中停留的時間越長,這些記憶就變得越發支離破碎、扭曲變形。
蕭瑟看到了成千上萬的基座,這恰好印證了他的推測:他們當初隻踏上了眾多路徑中的一條。這條峽穀就像一張龐大得離譜的蜘蛛網,深黑色的岩壁上布滿了無儘的裂縫。
這些惡魔各自跋涉了數十億公裡。有時他們會在同一個地方繞圈數千年,有時則會發現新的戰場——那裡滿是與他們一樣的貴族惡魔。
這一幕讓蕭瑟大開眼界——即便當初沈青雲和蕭瑟曾與一支數量驚人的高階惡魔大軍交戰,並以為那已是極限,如今看來,他們不過是觸及了冰山一角。這片深淵中的惡魔數量,比他們剛進來時已大幅減少。
許多記憶變得支離破碎,就像蕭瑟在峽穀第一個月吸收的那些平民惡魔的記憶一樣。
有一段黑暗的時期,其記憶片段蕭瑟無法完全解讀。
在這段時期內,他們意識深處的記憶裡,隻留下了幾個關鍵的、情緒劇烈波動的瞬間。也就是在那些時刻,他們二人都覺醒了自己的“至高貴之路”。
他們憑借在種族中頂尖強者的行列裡,曆經漫長歲月的漂泊而建立起的自信與優越感,走出了兩條極為相似的道路。這是兩條為真正戰鬥而生的道路。任何敢於挑戰他們的高階惡魔,都永遠無法戰勝他們——因為在無數次戰鬥勝利的潛意識強化下,他們的頭腦與靈魂中,仿佛已形成了一條現實規則:他們不可戰勝。
他們共同擁有的另一段重要記憶,是二人在這座寺廟頂端的相遇。
在蕭瑟所見的記憶片段裡,這座寺廟並未破損。
即便二人動手交戰,他們也不記得彼此,甚至連自己是誰都忘了。二人實力完全相當,據蕭瑟判斷,這場戰鬥持續了整整數年。每一次靈魂武器的碰撞,都在他們支離破碎的意識中激起一絲共鳴,讓他們逐漸找回對彼此的熟悉感。
然而,就在他們停止戰鬥、重新接納對方為盟友的那一天,一件極其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一陣緩慢的鼓掌聲,突兀地回蕩在兩個惡魔的腦海中。
這甚至讓蕭瑟感到不安——因為在解讀這些記憶的過程中,他早已習慣了僅憑他們的以太感知來構建周圍的環境,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聲響。可此刻,鼓掌聲卻真實存在。
周圍的氣壓驟然變得灼熱而沉重,壓得這兩位高階貴族動彈不得。他們上一次有這種被壓製的感覺,還是在盧錫安?莫瓦爾的全息影像麵前,可此刻的壓迫感,卻與那時截然不同。
這片峽穀中,必定潛藏著一位身份不明的皇族。空氣中彌漫著熾熱而詭異的波動,這是兩個惡魔自踏入這場噩夢以來,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恐懼。
有某個存在,比他們更長久地盤踞在這片黑暗中,其帶來的恐怖,是他們完全無法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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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關於墮落惡魔的記憶閃回突然停止——因為沈青雲完成一個周期的修煉後,回歸的天體能量驟然爆發,打斷了記憶的流動。再加上看到那些記憶的最後片段後,蕭瑟的生存本能中燃起了強烈的恐懼。
沈青雲開始起身,與此同時,一股能量在蕭瑟體內湧動,驅散了他的疲憊,讓他也有了起身的力氣。
蕭瑟本可以再進行幾個周期的修煉以進一步恢複,但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瘋狂催促他逃跑。
蕭瑟開始環顧四周,並將新升級的以太感知向四周擴展了數公裡,試圖找出威脅的來源。沈青雲察覺到了蕭瑟的警惕,卻不知道他剛剛看到了什麼……
就在這時,一股熟悉的熾熱氣息從他們頭頂傾瀉而下,蕭瑟的心驟然一緊。
而當那陣緩慢的鼓掌聲在寂靜的黑暗中響起、回蕩時,蕭瑟徹底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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