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惡魔從峽穀各處湧現,被光柱吸引而來。可一旦靠得太近,它們便會被光柱的榮耀灼傷雙眼。
它們變成了真正失去意識的惡魔與巨龍,從四麵八方、從峽穀的每一個角落,朝著光柱底部衝來。
它們沒有被彈開,反而像能量源一般被光柱吸收,化作燃燒的火焰。
下方的高品質以太形態過濾著這些“貢品”所蘊含的能量與天體能量,並將其輸送至光柱頂端。在靠近底部的位置,它還隻是邊緣的低品質以太;可當它抵達他們所站的光柱中心時,已被精煉、壓縮,化作了純白色的中品質以太。
這種以太與他們此刻正在運轉的純天體能量完美契合,並被融入了他們的能量池中。
甚至還有純粹的青色絲線——那是黑暗的惡魔精華,正通過光柱向他們湧來。沈青雲的身體吸收了更多的神聖絲線,而蕭瑟的腐化之力,則吞噬了惡魔精華的每一滴能量。
這絕非巧合。有太多複雜的高品質以太指令,將這個過程完美同步,其精密程度遠超他們的大腦所能理解的範疇。
當蕭瑟再次在意識中“呼吸”時,根據直覺判斷,已經過去了十多年,而他的天體能量池也有了長足的進步。
蕭瑟意識到,自己曾有過同樣的感覺……
那是在人類世界的“魔王寶座試煉”之中。
試煉裡有一項心理測試,蕭瑟和餘燼必須在模擬的深淵中忍受孤獨。
蕭瑟對這種感覺的感知越清晰,就越覺得兩者相似。
他的身體與靈魂並未衰老;就連他的頭腦,也成功屏蔽了時間流逝的真實感。仿佛他大腦中的“主處理器”被凍結了,唯有能量仍在繼續循環。就像在那次試煉中一樣,蕭瑟的意識通過自我封閉,忍受了數十萬年的孤獨。
就在蕭瑟思索的片刻,又一百年的時光從他們身邊溜走。
數百萬的惡魔與巨龍,消失在虛空中那熾熱的白色光柱裡。當蕭瑟這次短暫恢複意識時,一種充盈感席卷了他的全身。
那種感覺,就像剛享用了一頓豐盛的大餐——他的三個核心都得到了滿足,甚至突破了這片青色區域的能力極限。
蕭瑟的腐化之力變得更加銳利、更具流動性;他的天火燃燒得愈發熾熱、精純,以至於他從前操控的那暗淡紅色火焰,與之相比已完全判若兩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蕭瑟的青晶核心,感覺已接近飽和。
他最後一次失去了意識,再睜眼時,又八百五十多年過去了。
這一次,蕭瑟感覺自己像是從沉睡中驚醒,而非之前那般平靜地在清醒與恍惚間切換。
他們周圍的峽穀,已然變得安靜……且空曠。
每一個能看到這道光柱的惡魔,都像無助的飛蛾撲向火焰般,犧牲了自己。
先前的充盈感早已褪去,此刻蕭瑟隻覺得渾身灼熱。他的身體在不斷自我分解,但他的天火足夠強大,能將自己治愈。就連他的核心也在向外擴張,讓他頭痛欲裂;能量通路則因緊繃的壓力,傳來灼燒般的不適感。
一陣低沉的鐘聲刺入蕭瑟的耳朵。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綠色區域——那時他正在創造封印,以壓製來自外部區域的力量。
而現在,這是他身心的極限,正與這片峽穀中某種古老的封印相互抗衡。
在蕭瑟對麵,他看到沈青雲激活了她的多個偽核心,綻放出亮藍色的光芒,以抵禦這股新的力量。
空氣中的高品質以太,仍讓他們處於近乎催眠的狀態,但這種影響正在慢慢消退,讓蕭瑟得以重新專注於現實。
蕭瑟望向地平線,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境界波從他們身邊掠過的瞬間,他終於明白是什麼讓他們擺脫了恍惚。
緊接著,蕭瑟發現了另一件事:虛空爬行者時鐘上的五麵鐘麵,已不再以不同速度旋轉,此刻正保持著恒定的速率同步轉動。
雕像與地麵上的天體能量開始回流,順著他們的雙腳,重新湧入他們的身體。而虛空爬行者,在近一千年後,首次有了動作。
它緩緩抬起頭,身體周圍的嗡鳴聲愈發強烈。
它臉上的鐘麵,全都隨著銀色的靜光一同振動。隨即,一扇矩形的空間之門,在他們頭頂緩緩打開。
當黃色鐘麵亮起時,蕭瑟透過門看到了一片漆黑的星空,頓時感覺到潛意識中無數的靈魂紐帶,開始與下層境界建立連接。緊接著,綠色鐘麵亮起,就像幻燈片切換畫麵一般,矩形門內的景象變成了綠色的雲層。
虛空爬行者並未停下,給他們欣賞景象的時間。它像一台精密的機器,繼續執行著任務。青色鐘麵亮起,裂縫內部的機械裝置開始運轉,切換到下一個區域——門內浮現出明亮的白色天空,以及一座帶有青色塔樓的城市,城市後方矗立著一座巨大的宮殿。
蕭瑟想,這就是他們的出路……這座宮殿,與他在米瑞爾記憶中看到的、盧錫安身後的那座宮殿一模一樣……
然而,就在蕭瑟睜大眼睛,確認這一點的瞬間,虛空爬行者激活了它那深藍色的鐘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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