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始祖們了解多少？”蕭瑟反問道。
蕭瑟很少聽到有人提起這場比賽。他唯一見過用他們文字寫成的確認文本，是在人類世界、凱爾法以及峽穀這三個地方。這麼看來，可能性或許是……所謂的“造物主遺產”，確實源自他們。
烏爾加深吸幾口氣平複心緒，隨後開口回答：
“嗯——就像我之前說的。在此之前，我真的一直以為它們隻是傳說。我自己從沒見過始祖，也沒聽過有誰聲稱親眼見過。不過……樹妖一族最古老的文獻裡，大多提到過在監督者席位之前，曾有一個種族存在。”
黑食人魔平靜地從競技場的座位上起身，隨即朝著出口走去。
“要是你說的是真的……我們得找一件更古老的覺醒神器。甚至要比我們盟友領地中現存的所有神器都更古老。”
沈青雲主動上前，率先跟了上去。
“你之前提到附近有獅鷲族和猛獁族；你覺得他們和我們要找的神器所在的其他領域，就沒有一點聯係嗎？”
烏爾加穿過拱門時，緩緩搖了搖頭。
“我覺得沒有。獅鷲族是在我們之後才來到這裡的，他們用的是本族打造的獨特神器來喚醒字形印記。猛獁族用的陣列也很特彆，那是前段時間被強行驅趕到這片區域的九頭蛇留給他們的……他們和不少領域，都是從九頭蛇那裡獲得了人造遺產。”
蕭瑟不禁想起自己從藍色區域九頭蛇那裡吸收的記憶，也想起餘燼在增幅器基座損毀、記憶鏈路中斷前，曾將大量記憶向上傳輸的事。
但他這番話裡的另一個信息，卻讓蕭瑟對一些事產生了更有趣的疑問。
“你是說，獅鷲族有屬於自己的獨特神器？可他們從來都不是監督者啊……”
食人魔發出一聲輕笑，腳步卻沒停下。蕭瑟跟在他身後，聽他繼續說道：
“我覺得你誤解了字形印記的真正含義，也誤解了‘遺產’整體能發揮的作用。它們本質上隻是另一個生命的意誌壓縮體。有些恰好承載著某個人的意誌重量，有些則承載著整個文明的意誌，而所有遺產中最強大的那些，承載的是整個種族的意誌。種族越強大，遺產的潛力就越大，其高質量以太所蘊含的能量結構也越複雜。”
當蕭瑟和沈青雲在拱門下停住腳步，準備離開競技場時，他們忽然回頭——地板上傳來微弱的精神牽引力。那是一群字形印記，在向他們作最後的告彆。
不知為何，它們似乎對他們格外依戀。此刻聯想到烏爾加剛才的話，蕭瑟能清晰地感受到無數靈魂在向他仰望。那種感覺，就像有成千上萬隻遠古光精靈，正用充滿敬畏的目光注視著他。
蕭瑟微微一笑，在自身的振動能量與原始光環中，傳遞出一股善意的波動。
他們轉身再次跟隨著烏爾加穿過這片廢棄村莊時，他還在繼續說著：
“在係統早期，突破心理屏障獲取這些印記要容易得多。但現在，係統本身似乎已經‘疲憊’了。它不會隨便授予任何人調用其上限能力的權限，必須由那些早年曾用意誌激活過係統的人，將這些係統指令傳承下去才行。”
蕭瑟的眼中閃過一絲興致——他從沒聽過有人把“係統”稱作一個有生命的實體……
他接著說道：“雖說過去的督軍種族，確實擁有能同時承載最大比例意誌的優勢，也有能力創造出極高質量的遺產，但這並不意味著其他弱小種族就不能創造屬於自己的遺產。你看我，我的種族從未占據過督軍席位，卻能運用皇家振動能量。我們黑食人魔目前還沒有留下任何遺產，因為僅靠接納的那些弱小精靈，就足以維持族群需求了。”
這番話印證了蕭瑟之前的不少推測。蕭瑟通過心靈感應和沈青雲交換想法，梳理著自己剛剛學到的信息：將猩紅氏族的光環融入凱爾法的烏鴉之刃，算是一次小型遺產轉移；阿布獲得的黑暗精靈之弓，也是同樣的道理。
就連艾娃的直覺，似乎也是某種小精靈留下的遺產……
但此刻深入思考後，蕭瑟卻像是陷入了一個奇怪的認知漩渦。
這些遺產都來自層級更低的區域，所以力量更弱，對靈魂的影響也遠不及印在他們身上的遺產。但這種能感知靈魂紐帶的全新能力，卻讓蕭瑟豁然開朗——他意識到自己與所有和“崛起皇帝係統”相關的人、事、物，都存在著某種聯係。
當然，蕭瑟與沈青雲、他的劍，還有餘燼之間的靈魂羈絆是最強的。不過，各位將軍與他的羈絆也十分牢固；指揮官和行政人員的羈絆稍弱，騎士們的羈絆則更弱一些。但它們都以各自獨特的方式，塑造著他的靈魂。
峽穀中，每隻惡魔的靈魂都被吸入了他的盔甲；他吸收的每一段記憶，也都融入了他的意識池。
在下界與他法力盔甲產生“血緣聯結”的那些怪物，它們的本質至今仍在為他的屬性值增添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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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係統的經驗值、他提升的等級，也在讓他變得更強。他吸收的每一縷能量，都在他的靈魂上留下了獨特的印記。
雖說這些能量的純度，與他現在麵對的能量相比極其微弱，其複雜程度也遠超他當前的認知，難以單獨追蹤，但蕭瑟還是忍不住想將這些變量串聯起來。或許它們的意誌不足以讓人在肉體層麵感知到，但冥冥之中，一切似乎都算是某種“遺產”。而且當遺產創造者心甘情願將其交付給繼承者時，這份遺產的影響力似乎會更強。
胸口的劍忽然跳動了一下，將蕭瑟從思緒中拉回現實。他能感受到兩枚白色光球——那是監督者種族的增幅器——正在他靈魂武器的核心深處，與他的想法產生共鳴。
就在這時，某個節點忽然“哢嗒”一聲對接上，餘燼的臉龐瞬間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下一秒，蕭瑟開始頭暈目眩，耳鳴不止，金色光芒瞬間籠罩了他的視野，無數畫麵在腦海中飛速閃過……好在他及時穩住了身體，才沒摔倒。
儘管最後那段思緒被徹底清空，但蕭瑟臉上還是忍不住綻開了笑容。環顧四周時，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更加清晰、更加明朗。
他們一路走出古老村莊，停在了黑食人魔領地的邊緣。這裡有一道巨大的無形屏障，一端深入地下，一端直插雲霄——屏障的另一側，就是其他領域的邊界。
烏爾加抬起雙手：
“雖然我們的盟友可能沒有你覺醒遺產所需的神器，但我們的敵人說不定有。帝國已經有策略地攻占了那些擁有最古老文明的領地。監督者的遺產年代越久遠，力量就越強……所以，他們的某個領地中，很可能藏著至少能激活你字形印記的東西。”
沈青雲回頭望了一眼，目光落在幾乎占據了這片領地一半麵積的廢墟上。
“你確定這樣安全嗎？既然三個外衛就能造成這麼大的破壞，你真覺得我們能抵擋住一整個領域的力量？”
烏爾加聳了聳肩：“要是我覺得不行，就不會頻繁勘察原始花園了。我花這麼多精力在這裡抵禦他們，隻是因為我必須克製——不能傷到族裡的年輕族人。但要是在他們的地盤上，我可不在乎在交火中傷到其他人。”
蕭瑟看到高品質以太能量開始在烏爾加周身流轉，他那“高階形態”與“星體形態”的激活程序也已啟動。在烏爾加發起攻擊前，蕭瑟立刻出聲阻止：
“等等……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試試直接打開領域通道嗎？”
烏爾加回頭看向蕭瑟，臉上滿是困惑。蕭瑟立刻在心裡，將剛才和沈青雲梳理出的完整思路共享給了他。沈青雲的眼睛漸漸睜大，抬頭望向那道無形的領域屏障時，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她顯然也明白了蕭瑟想做什麼，附和道：“對……我們試試……”
烏爾加低聲笑了笑，向後退了一步，中止了即將啟動的能量陣列和形態進化。
“我沒感覺到你們倆身上有任何高品質字形印記激活的跡象，但沒關係。既然你們這麼有把握……我不會攔著你們嘗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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