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馮·杜姆花了幾分鐘看完這份文件，拿起鋼筆簽字，秘書戴安娜·李斯特女士趕緊把另一份文件遞上去。她看著那張沒有表情的灰色鋼鐵麵具，明顯能感覺到辦公室裡的氣氛正在凝固。
這是一份關於天空母艦上的凡人士兵進行太空行走訓練後出現不良反應的補救措施，軍方之所以會將這份報告送上來，完全是因為接下來這些凡人士兵將會參加一場遠在太陽係之外的戰爭。維克多·馮·杜姆能感覺到，軍方內部有人害怕了，就像在南斯拉夫統一戰爭開啟之前，他們畏懼美國那樣畏懼星際戰爭。
他們認為外星人不可戰勝，即便皇帝承諾會親自率領軍隊，所以想要讓攝政知難而退，希望能夠讓軍隊待在原地，防禦北約軍隊可能的進攻，包括皇帝建立的騎士軍團。他能做的就是把這些人從關鍵的位置上挪開，選擇更加勇敢的人上去，除此之外什麼都做不了。畢竟這些人裡麵還有當初從拉脫維尼亞遊擊隊出身的指揮官，維克多·馮·杜姆對於這些老戰友的墮落和軟弱感到痛心。
由於皇帝的承諾，在他們違反法律和紀律之前，就算是攝政也不能拿怎麼樣。攝政現在隻希望皇帝的塔圖因計劃能夠成功，讓他擁有一份替換這些失去勇氣的老家夥的名單。所謂的塔圖因計劃，就是通過接納來自敘利亞、黎巴嫩等地區難民，將他們通過傳送門轉移至另一顆星球，在那裡進行生產和生活。
那裡實行最嚴苛的分離製度，成年人在礦場勞動，未成年人在學校裡接受教育，徹底避免宗教的影響。按照現在的投入產出比計算，維克多·馮·杜姆估計塔圖因計劃能在不影響生產的前提下，在二十年後能擠出五萬左右建製完整、訓練有素的專業軍隊。
倒不是不能武裝成年人，但是現在這些偷渡來的成年人素質極差，把他們訓練成合格的工人都很困難，必須用上電棍和槍械才能讓他們放棄浪費時間的禮拜。
現在塔圖因計劃接受的大量中亞人種，都是土耳其政府偷偷放過來、專門給南斯拉夫找麻煩的，他們就和現代的基層美軍一樣連說明書都看不懂，天天暴動，還要求攝政給予他們更好的生活條件，沒有人敢給這些蠢貨武器。
反倒是那些中亞婦女，稍加訓練之後就成為了維持秩序的主要軍隊，她們還特彆支持皇帝的政策，因為皇帝能讓她們的孩子上學。隻不過那些男性因為信仰的關係，特彆反對女性管理他們，還為此抗議過很多次。
所以維克多·馮·杜姆找出另一份文件，在上麵簽字，授權情報部門用一發9毫米子彈解決這種愚蠢的問題。這個問題浪費了攝政五秒鐘時間，這已經足夠多了。
遠征阿斯加德的任務千頭萬緒，不僅要協調遠征部隊的人員構成和補給問題，還有協調留在地球的防守部隊，甚至是準備好遠征結束之後即將開始的希臘戰爭。皇帝的目標是進攻君士坦丁堡，所以在希臘多山的地形中不能停留太久，必須儘快跨過博斯普魯斯海峽，對土耳其發起全麵進攻。
這場戰爭所有必須條件已經準備就緒，就連土耳其的發電廠和機場也被植入了病毒，隨時準備進行大規模斷電。戰爭的開啟按鈕就握在攝政手裡，但是真正麻煩的是要怎麼在外星艦隊到來以前，把曾經奧斯曼帝國的領土、人力和礦產資源轉化為可投入星際戰爭的資源，而不是需要投入大量行政資源的傷口。
僅僅是在南斯拉夫曾經的土地上，攝政維克多·馮·杜姆在兩年時間內公開處決的官員、企業主、議員、前軍官、村莊長老等等多達千人，這才徹底扭轉諸如阿爾巴尼亞、科索沃這些地區的風氣。土耳其的麵積比南斯拉夫更寬廣，維克多·馮·杜姆覺得自己到時候進行的大清洗可能會波及數十萬人，而且這份處決名單已經通過情報部門的運作和九頭蛇的幫助，送到了他和皇帝的手上。
所以當維克多·馮·杜姆接到姐妹會的通知，她們的主人已經帶著武器出發去了美國，接手九頭蛇方麵的工作。攝政慶幸地歎了口氣，開了瓶香檳，悄悄慶祝自己又少了一點工作量。吉迪恩·馬利克的膽子再大，也不敢吃掉本該給皇帝的分紅，攝政隻需要拿著自己的銀行賬戶，等著九頭蛇的分紅入賬就行了。
至於吉迪恩·馬利克要給皇帝在法國南部購買葡萄酒莊園這種事，他就當做沒看見，反正花的是華爾街的錢，皇帝也沒有時間去那個莊園，吉迪恩·馬利克隻是在用那座莊園表達忠誠。
抵達美國的第一站，皇帝就把自己攜帶的武器裝備全都放進了馬利克家族位於紐約的彆墅，那副殺氣騰騰的模樣差點嚇壞了吉迪恩·馬利克。倒不是說吉迪恩·馬利克反對動用武力，美國的政治博弈還沒有那麼文明，這裡的政治與金錢較量經常會發展都肉體消滅的程度，即便是洛克菲勒、蓋蒂這種等級的家族同樣會遭遇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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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不過背後身中八槍自殺這種事隻會出現在平民身上。
資產階級的暗殺要麼是車禍、要麼是吸毒過量又或者是綁架和疾病，反正不會像薩洛蒙那樣準備了幾千發子彈，看樣子要把試圖對醫藥公司出手的人所在的企業和家族全都乾掉。吉迪恩·馬利克趕緊勸說皇帝，請求他不要這麼做。
白手套都是拿了政治掮客的錢出來試探公司的棋子，死掉就死掉了，那是他們收錢的風險。但是背後提供資金的家族就不一樣了，頂多死掉一兩個不重要的、隻會喝酒逛夜店的癮君子，然後衝突就要停止了。
誰也不希望重現上個世紀蓋蒂家族的事，畢竟家族繼承人在非洲探險結果被食人族吃了這種事太荒誕了，誰也不相信這背後沒有陰謀。所以當皇帝擺出一副要發動戰爭的架勢，吉迪恩·馬利克立刻鬆口了，滿嘴都是可以和對方談談。
沒有必要把事情做得那麼絕對，他們還需要和對方做生意呢！
更何況，其他九頭蛇蛇頭借著這件事邀請皇帝來美國，完全是因為他們想試試能不能把勢力延伸到皇帝的南斯拉夫。遠離權力中心的感覺讓他們非常不安，他們已經投靠了皇帝，但是現在除了回春藥劑優先供給之外，他們沒有看到任何好處，還要為保護懷特霍爾醫藥集團費儘心力。
天劍空間站、基因改造戰士軍團、不為人所知的塔圖因計劃、還有隻有馬利克家族知道的不朽之城，諸如此類，皇帝的秘密計劃都將他們排除在了外麵。他們甚至從五角大樓保護了闖禍的黑爾將軍雖然五角大樓並不知道黑爾將軍勾結外星人，隻知道她負責的基地出現了實驗事故），把黑爾將軍的女兒送到皇帝身邊，已經說明他們願意讓出五角大樓的利益，幫助皇帝在美國軍方五角安插線人。
他們隻希望能夠獲得一張宇宙戰艦的船票。
如果同樣的機會擺在諸如摩根、洛克菲勒、瓦倫堡這些家族麵前，他們連喝湯的機會都沒有，必須牢牢抓緊皇帝的大腿，絕對不能被甩下去！吉迪恩·馬利克一定要好好說話，溫和地表達他們的訴求，絕對不能惹皇帝生氣！
“不朽之城可以為你們的保鏢提供人體改造，為你們打造一些超級士兵。”皇帝斜斜倚靠在沙發上，姿態非常慵懶，“這是有代價的。”
察覺到九頭蛇不打算“武裝抗稅”之後，他就確定了，資產階級的軟弱本性已經徹底腐蝕了九頭蛇。明明九頭蛇是個宗教組織，現在卻像梵蒂岡那些“上帝的銀行家”一樣玩弄金融遊戲，也不知道是九頭蛇寄生了美國，還是美國寄生了九頭蛇。
怎麼美國和印度一樣，都能同化外來者？
為了讓他滿意，吉迪恩·馬利克特意把他用直升機接到了康涅狄格州長島海峽的羅傑斯島。這是一座距離紐約僅有幾小時車程的私人度假島嶼，僅僅是主屋就占地8700平方英尺，島嶼總麵積7.65英畝，還有無邊泳池、網球場等設施。
這座島嶼總價值3500萬美元，如果再加上各種稅費和維護費用，也算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了。吉迪恩·馬利克告訴他，這處資產是他贈送給皇帝的，作為皇帝私人資產配置的一部分，相關費用和報表不需要皇帝的律師團隊接手，馬利克家族已經全部處理完了。
“我知道，吾主。”吉迪恩·馬利克謙卑地站著，絕口不提價格之類的話。
他已經聯合其他幾個家族，為皇帝準備了一處位於懷俄明州的巨大農場，麵積比比爾·蓋茨那些矽穀新貴的農場麵積還要寬廣，足足有380平方公裡，覆蓋各種自然地貌。斯蒂芬妮·馬利克擁有皇帝的信任，負責皇帝在北美洲的資產配置。馬利克家族不需要在這場談話裡告訴皇帝祂擁有什麼，那會讓整場交易非常難看，斯蒂芬妮——他最親愛的女兒——會在合適的時候告訴皇帝。
吉迪恩·馬利克在這件事上舉棋不定，他既希望馬利克家族能跟隨皇帝吃到利益，又有些擔心斯蒂芬妮會不會完全站在皇帝的立場，完全不顧家族的利益——現在九頭蛇贈送給皇帝的東西都是幾家一同出資購置的，這種手段對付政客沒有失敗過，但是皇帝不是政客，他是同時掌握行政與軍事的獨裁者。
這讓吉迪恩·馬利克不得不畏懼。
薩洛蒙很清楚吉迪恩·馬利克在想什麼，讀取其他人的表層思想並不困難。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美國擁有什麼固定資產，斯蒂芬妮·馬利克發送給他的固定資產清單是作為一種用來規避風險的金融投資，薩洛蒙口袋裡的鈔票隻能購買一包最便宜的萬寶路！甚至使用傳送門也完全是為了節省燃油費！
“你知道厄金斯博士嗎？他是聖盾兄弟會的人，隻不過當時的聖盾兄弟會……不管怎麼說，我記得那個先天早禿的家夥，他認為超級士兵可以用最快速度結束世界大戰。”皇帝慢吞吞地說道，“所以當九頭蛇跟蹤他抵達美國的時候，我沒有插手。厄金斯死後，我詢問了他的靈魂，他仍然覺得自己是正確的。我同意他的說法，超級士兵的確可以成為一件趁手的武器，前提是這個超級士兵足夠強大，足夠穩定，超級士兵血清做不到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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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迪恩·馬利克站得筆直，背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的時候他還沒出生，這個世界上可沒有多少人能告訴他這種古老的秘密了。除了現在叫做丹尼爾·懷特霍爾博士，真名是維爾納·萊因哈特的老nazi，他的女兒斯蒂芬妮去過不朽之城，回來之後悄悄告訴過他，懷特霍爾博士現在隻剩下一個大腦和一隻機械手了。因為皇帝認為懷特霍爾博士的遺傳學很有用，所以他必須用這種可怕的方式活著。
他在心底確定，雖然皇帝看起來非常年輕，但是他使用的一定是偽造的身份。一個能知道六十年前秘密的人怎麼可能會是1995年出生的年輕人，神盾局對於皇帝的判斷是真的，祂其實是個活了無數年的老怪物！
“但是美國隊長成功了，吾主。”
“厄金斯的技術並不完善，他帶走的超級士兵血清是一個龐大的基因改造項目中的一小部分，甚至不能算是完整的技術，厄金斯隻是恰好負責那一部分工作而已。霍華德·斯塔克幫助了他，讓超級士兵血清能夠發揮作用，紅骷髏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皇帝端起酒杯，玻璃杯裡裝滿了吉迪恩·馬利克珍藏的羅曼尼康帝葡萄酒。
說實話，他還是喝不慣乾紅，過去的人們為了追求葡萄酒的甜度甚至還用了鉛杯子，往葡萄酒裡加蜂蜜，現在的人們居然開始追求脫糖的葡萄酒。這種不甜的葡萄酒對他來說，就和沒有深度烘焙的咖啡一樣令人討厭。
“現在五角大樓進行的大量超級士兵項目，全都基於超級士兵血清進行研發。但是超級士兵血清，並不全是科學，你覺得如果在製造美國隊長的現場產生大量伽馬射線，在場的人還能活著嗎？”皇帝聳聳肩，“霍華德·斯塔克掌握了所有科研人員必須掌握的技術，那就是騙經費。”
“所以……霍華德·斯塔克欺騙了我們？”吉迪恩·馬利克隻覺得毛骨悚然，他仿佛看到一場跨越數十年的騙局正在揭開，“所以五角大樓所有超級士兵實驗永遠無法成功？”
“不完全是，”皇帝說道，“霍華德·斯塔克也是聖盾兄弟會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