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遼,康國五年。
耶律大石本以為一輩子都回不到中原了。
打不過隻是其中的一個小小因素,最大的因素是因為老人凋零。
新生代包括新占領的土地上的子民對中原沒什麼感情。
在他們心中,那隻是一個皇帝天天在說,但大家從來沒見過的地方。
說的天花亂墜有什麼用?
即便剩下來的老人也不想打回去了。
太遠了,就一路向西征服不好嗎?
就待在這邊土地建立新的國度,不好嗎?
可天幕出現了,經過調查,自己治下的子民都能看見。
而其他國度,即便是國境線上緊緊挨著的村落,隻要不是自己的子民也看不見。
“天助我也,此生還有重返故土的機會。”
“天幕既然認可我為華夏子民,那我此生必要葬於故土!”
而更讓人驚喜的是:耶律大石一直想構建的民族共同體,居然在天幕的影響下有了雛形。
要知道,此前從遼國被滅,被迫西征,這件事耶律大石一直在做。
但是其治下,有胡人、漢人、雜胡,到了中亞這邊地上,隨著征服的腳步,成分更複雜了。
耶律大石的手段,不說是一點效果都沒有,也是徒勞無功。
但從天幕剛出現軍民的驚訝,到後來居然會說一句:“這是我們的兒孫。”
今天甚至能聽到百姓在討論,自己屬於後世五十六個民族哪一個民族。
更讓人耶律大石歡喜的是另一件事:書同文、語同音。
一個公文具體用什麼文字寫,都要分成幾派。
以前隻有契丹文和漢文在爭,到了中亞,隨意征服的腳步,亂七八糟的文字都出來。
在集市的街道上,經常能看見兩人用著不同的語言在對罵,雖然互相都聽不懂,但不妨礙他們發泄自己的情緒。
耶律大石早就受夠了,可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入鄉隨俗。
想舉起屠刀殺滅不服的人都沒辦法,跟隨自己的老人本就不多,不和本地融合,猶如無根之萍。
“謝謝天幕啊。”
耶律大石誠心的跪在地上,向天幕叩謝。
雖然還有人在嘰嘰喳喳,但百姓是明理的。
知識是珍貴的,這在所有地方都是一個道理。
現在天幕讓你能看懂漢字,能聽懂漢語,還能跟著天幕學習知識,那還挑什麼挑,就用天幕文字、就說天幕語言。
耶律大石現在在等,等今日天幕結束,等搶到一個評論機會,和宋國、金國宣告自己將要王者歸來。
兩國割據南北,可沒三國並立有意思?
也彆扯什麼皇帝,金國一統天下了嗎?
並沒有,好意思稱帝嗎?
宋國更不必多說,丟臉丟到後世去了。
咱們乾脆三帝並立。
尤其是看了《紹宋》的解讀,耶律大石很確信,宋國民間現在肯定憋了一口氣,想要報複回去,想要收複燕雲十六州。
當初宋國聯金滅遼,但我大度,我不計較。
咱們兩家聯合起來,先把金國滅了。
南宋,臨安。
吃了魚肉的趙構突有興致,準備在江邊垂釣一番,剛坐下,一陣冷風吹來。
“阿嚏。”
“阿嚏。”
“阿嚏。”
楊舍人取來大衣為趙官家披上,輕呼一聲:“官家,注意身體。”
“無妨,隻是冥冥之中感覺要多個弟弟。”
楊舍人不知趙官家是不是在譏諷那已經死了五年的先帝……額,理論上是先先帝。
隻得道一句:“官家說笑了。”
湖麵上不知哪兒竄出來一隻鴨子,也附和的嘎嘎叫了兩聲,惹的趙官家連連發笑。
楊舍人見這鴨子,冥冥之中卻有種故人相見之感。
向趙官家討了個旨意,命人撈上來,抱在懷中。
差人去問是誰家,想買來養在家中,與自己做個伴。
問了一圈,眾人皆不知,隻當是野鴨。
鴨子似有靈性,毆打不叫,撫摸不叫。
偏偏它每叫一聲,趙官家的魚竿就要動一下。
“祥瑞之類的東西,朕曆來是不信的。”
“但這鴨子似有靈性,你當好生喂養。”
趙官家言畢,鴨子嘎嘎叫了兩聲,似在同意其所言。
“哈哈,果然有靈。”
“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