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魂案#】
【叫魂案,一場爆發於乾隆年間的案例,一般認為邪教或反清複明勢力作亂。
這場大案的起始原因雖然早已不可捉摸,但最後卻成了一場大型的社會服從性測試。
服從性測試並不是一個很現代的東西,古人或許不叫這個名字,或許也未曾總結歸納。
但自人開始有群居生活開始。
上級對下級,丈夫對妻子,父母對兒女便有使用。
這場最初或許是民間迷信的小案,變成了一場由統治集團精密操控的針對億萬人民的社會服從性測試。
始於一則荒誕的謠言,終於一場不需要真相的,打上引號的“盛世”。
這場案件第一個被公開斬首的妖人是一個在土地廟躲雨的乞丐。
判決書顯示他的罪名是:眼神可疑。
據說術士們可以通過人的頭發、衣物,甚至是名字就可以做法吸取人的精氣,直至精儘人亡,這就是叫魂。
衙門的處理剛開始也隻是按照一般的治安問題對付一下。
但隨著這種案子的增多,有政治嗅覺的官員就覺得不對味了。
所有被叫魂的人發辮都丟失了。
留發不留頭、留頭不留發。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有人意圖謀反?
於是連忙上報紫禁城。
在乾隆看來,滿清入關時的留發不留頭,早已將發辮作為漢人臣服的標誌。
此時江南悄然升起斷發叫魂的巫術恐慌絕非偶然。
根據北京第一曆史檔案館的《邪教案》顯示:叫魂案爆發前三年,江浙秘密會社成員增百分之四百,民間私刻‘反清複明’印信查獲量激增二十三倍。
發辮作為‘滿清統治合法性的圖騰’正在鬆動。
乾隆需要的不是辟謠,而是一場重新激活社會恐懼的精神發辮接種。
隨即,粘杆處的密探在杭州茶樓放出關鍵謠言:“被剪辮者,七日必亡。”
死亡倒計時讓每個清晨摸到腦後發辮的平民,都成為了皇權的義務報警器。
《杭州府誌》記載:僅乾隆三十三年四月,全省就發生一千七百四十二起自剪發辮的報案。
人們寧可偽裝成受害者,也不敢被劃入潛在造反者的名單。
更可怕的是叫魂這麼一件純扯淡的事,經過上綱上線,每個普通人,無論善惡,都有了合理合法、栽贓誣陷彆人的權利。
它會無限放大一些小人物在接觸權力時那種近乎刁難的惡。
而對於那些溫順的底層人來說,會麵臨隨時被彆人誣陷的風險。
這就是乾隆要的效果,通過激活全民告密體係、製造人人可能被剪辮的隨機恐懼,實現人人必須向皇權求救的絕對依附。
台北故宮館藏的《乾隆朱批奏折》中就記載有乾隆給兩江總督高晉的密諭:“此番非為除妖,實乃驗看人心。”
一場看似荒唐的除妖大運動,其實質也是皇權對官員忠誠度的量化考核。
但有些官員不上道,或者說是政治嗅覺不靈敏。
山東巡撫富尼漢在最初上報抓獲了十六人,立即受到乾隆的斥責:“他省皆數百,爾獨異乎?”
你抓的對不對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抓的多不多!
抓少了就等著挨罵!
為此,乾隆還推出了激勵機製:每斬首一人記『忠勤分』五點,超額度抓捕可抵賦稅欠額,一個人頭可以抵一百兩稅銀。
刑部主事以上官員按月可以領取『勤王津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