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浴巾毛巾睡衣家居服,冬天用上毛絨暖和的加絨四件套。
女人真的是天使,讓一個粗枝爛葉的糙漢子過上了像樣的日子。
因為有了她,抱枕長出了發夾,地板多出了頭發,空蕩的家遍地生花。
所以啊,日子怎麼可能和誰過都一樣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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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結婚,穿衣服,洗澡,洗臉,刷牙,上廁所都重新學了一遍。〗
〖嗨,誰說不是呢,我唯一爭取到的是能站著尿尿,但是尿完自己擦馬桶,現在我有點想坐著尿尿了。〗
〖我也爭取到了,但最後我自己坐下了,站著都有點神經兮兮了,每次上完我都要再觀察一遍。〗
〖我感謝我老婆,在沒遇到她之前我的生活隻有酸甜辣,她來了之後我算是完整了。〗
〖兄弟,你受苦了啊。〗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家裡可以像菜鳥驛站整整齊齊的。〗
〖不洗澡是不能上床的,抽煙是不能進臥室的,做了飯是必須得吃完的,衣服鞋子褲子是不用自己買的,但是奧,兄弟你記住,她下班你接她遲到一分鐘,上車那個小臉是朝著窗外的。〗
〖我老婆比我還懶,我都夠懶了,還要我伺候她……〗
〖那是你沒找對人,既然談戀愛的時候你已經接受了她懶惰不愛做家務,現在就要學會忍受。〗
〖因為老婆,我變了,變得極其謹慎,一個字,都會讓她勃然大怒,和她生活我避開了所以一切讓她情緒波動的字眼,我變得沉默寡言,兩個人從來沒有真正坐到一起交流過,想商量一下,張嘴開始說的超不過三句就成了她攻擊我,從來不會一致對外,極致的精神內耗,哈哈,日子怎麼會跟誰過都一樣呢?〗
〖因為老婆的到來,我又多了一個人衣服要洗,我自己的時候,家裡還算整潔,現在洗不完的衣服,吃不完的剩飯,挨不完的罵,還得給她錢花。〗
隋朝,開皇年間。
隋宮大殿的冰鑒正滴滴答答漏著水,銅鶴嘴裡銜著的夜明珠被暑氣蒸得發蔫。
楊堅啃著西域進貢的瓜果,瓜籽兒噗噗往屏風上吐——那上頭繡著開皇九年的祥瑞白鹿圖,此刻白鹿腦門正黏著顆黑籽兒。
“是啊,日子怎麼可能和誰過都一樣?”楊堅盯著瓜皮上的紋路喃喃自語,渾然不覺背後飄來一縷沉水香。
“普六茹,你在嘟囔什麼?”
眾所周知,當女人喊你全名的時候,大概率危險馬上就要降臨。
而在古代,直呼其名,是一種很不尊重的行為。
獨孤皇後,甚至連名都沒叫,直接稱呼其楊堅的鮮卑姓,類比一下現代,相當於直接叫彆人:你,就你,就那個姓什麼的。
若是叫楊堅的小字那羅延,可能是談情,但直接叫普六茹……那懂得都懂。
楊堅手裡的瓜&34;啪嗒&34;掉在織金地毯上,後頸的汗毛像被雷劈過的刺蝟般根根直立。
楊堅閃電般扭頭,左手摸鼻子右手擦汗,案幾下的腳趾正瘋狂摳著蜀錦軟墊。
“我說,和你把日子過好才是真。”
他很清楚獨孤皇後聽見自己在嘟囔什麼,但現在給個台階,她也會順著下,畢竟不能讓兒孫看笑話嘛。
至於晚上……
想到此處,楊堅麵露痛苦之色。
獨孤皇後忽然湊近,熏了龍涎香的發絲拂過楊堅抽搐的嘴角:“我聽說講瞎話的人,喉嚨像吞針一樣。”
“自然不是,我是想這皇位……”
楊堅長歎一聲,一切儘在不言中。
聞言,獨孤皇後也沒心情計較楊堅剛才的嘟囔,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最後停下,有三分蒼白、三分無力、三分糾結,還有一分不理解。
若說一個王朝的滅亡,全是末代君主的原因,楊堅是不信的,獨孤皇後也是不信的。
或許和末代君主有關,但多則七八成,少則三四成,甚至一兩成。
怎麼可能與末代君主有十成十關聯?
秦亡之根,真要追溯,在始皇時期就有痕跡。
後漢之亡,若真要追溯,甚至能從劉協往前追百十年,就早已種下滅亡之因。
楊廣再廢物,也不可能占了十成十的原因啊。
這得是多廢物才能辦到的事?
這是晉惠帝都未曾辦到的事啊。
夫妻二人昨夜思索良久,怎麼看怎麼覺得楊廣就是比楊勇強啊。
即便是裝的,能裝數十年,這也非一般心性可為。
有如此心性之人,繼位之後可能是暴君、嗜殺之君、色淫之君,但唯獨不可能是昏庸無能之君啊。
高齊如此奇葩之國,尚有六君。
宇文周宗室血流成河,也有五君。
大隋怎麼就二世而亡了呢?
高齊二十八年,宇文周二十四年,大隋和他們相比唯一的優點,就是國祚比他們長了些。
但朕以為自己起碼是漢高,再不濟也是光武,再次也得是魏武吧?
可怎麼就成始皇了呢?
今日散朝之後,楊堅與獨孤皇後以家宴名義,讓兩個兒子一起來吃飯,順便也將李淵從牢裡放出來,一同前來。
席間,楊勇無時無刻都在找機會給楊廣上眼藥,頗有些狗急跳牆的感覺。
反觀楊廣,總是不急不惱,雲淡風輕,三言兩句就說得楊勇無法反駁,隻能自顧自的喝悶酒。
楊堅與獨孤皇後對視一眼,陷入沉思。
你要說楊廣繼位以後,老了會變得像秦皇漢武一樣不聽忠臣之言、醉於求仙問道、奢靡無數,這很有可能。
但怎麼看,他也應該是能像秦皇漢武一樣先做出一番事業的模樣啊。
怎麼就成胡亥之流了呢?
“嗝~嗝~”
李淵的飽嗝聲帶著肉味的回響,他癱在絨毯上揉肚皮的樣子,活像隻被雷劈過的胖狸奴。
二人抬頭望去,心裡更氣了。
李淵滿臉油光,斜倚在地上,一手正捂著肚子。
彼其娘之,未來就是他建立了大唐?
李淵訕笑兩聲,解釋道:“姨夫,姨母,死了要做個飽死鬼嘛。”
楊堅一臉黑線,望著這個未來要建立唐朝的飯桶,突然很想把瓜皮扣在他那日益圓潤的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