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城,是清朝為了鎮壓各地的反清起義,維護地方穩定,在全國設置了的八旗軍駐防地。
有十座城最為出名,其中有一座便是杭州滿城。
漢人是不允許進入的,滿城建立的一大功效便是隔絕滿漢。
但和珅借天地會、白蓮教之亂,將杭州眾人,無論滿漢,全部驅逐。
這就給了他們機會。
和珅命兩個組織之人偷偷潛入滿城,在下麵挖掘地道,埋入炸藥。
現在就等著阿桂醒來,將軍權交還給他。
到時候,和珅離開。
砰的一聲,在滿城放個大煙花。
“哈哈,完美。”
和琳有些不解,乾隆隻要腦子沒問題,大概就能猜出來是大哥做的。
一聲令下,兄弟二人就人頭落地了。
“乾隆?嗬,他現在可沒時間忙著管我。”
“沒了我,誰幫他修修補補大清?”
京城。
在乾隆的暗示下,所謂的“功比三皇五帝,禪讓之德”的石碑層出不窮。
凡是獻祥瑞的,都加官進爵。
乾隆也借著這個由頭,正式向眾人宣告自己要提前退位。
日子就定在明年正月。
皇帝和太上皇,相差的無非是名頭。
隻要自己沒死,大權仍然是握在自己手中的。
由於天幕的出現,民間反清複明之事,肯定絡繹不絕。
乾隆老了,隻在乎身後名了。
所以早點退位,權利仍然在自己手中,但黑鍋全是嘉慶的。
畢竟他是皇帝,朕隻是太上皇嘛。
乾隆這一次退位,比原本曆史上早了將近十年。
最近,他正在命禮部根據典籍,製定退位禪讓禮儀。
退位禪讓本就有一套完整的禮儀。
但乾隆覺得自己又不是曆朝曆代被逼退位的廢物之君。
三代以下,唯有自己一人是主動退位讓賢。
禮儀怎麼能夠和其他人一樣呢?
至少也得和堯舜禹持平。
乾隆這邊正興致勃勃的和禮部一起研究禮儀,殊不知京城內也是暗流湧動。
天地會、白蓮教、羅教給乾隆準備了一份大驚喜。
羅教原身為明代正德、嘉靖年間創立的無為教。
該教不立文字,否定佛像、寺廟,故亦稱悟空教。
因其以羅祖為信仰上之開祖,又稱羅教,成員多為漕運水手。
羅教剛開始類似於水手互助會,對維持江南社會穩定貢獻巨大。
但是雍正年間開始,朝廷對漕運水手中羅教力量的增強擔憂。
隨後將羅教列為邪教,出兵將庵堂夷為平地、土地充公。
羅教自此由明轉暗。
三教舉事的日子,是乾隆禪讓的日子。
但在此之前,三教還給乾隆準備了一份祥瑞小禮包。
現在的祥瑞,都是誇讚乾隆和清朝的。
乾隆不僅沒有解釋,反而還推波助瀾,將這說成是天幕賜下的祥瑞。
那這可就怪不得眾人。
三教捉了許多落魄書生,讓他們寫故事。
諸如:李成梁與努爾哈赤不得不說的故事、多爾袞與孝莊的愛恨情仇、康熙與孝莊的禁忌之戀、鼇拜和康熙由愛生恨、乾隆其實是漢人女子所生等等。
全是一些不可細說,可以和金瓶梅相媲美的故事。
三教首腦也是明白了,你和百姓說什麼家國大義、反清複明,他們是沒什麼概念的。
即便天幕指出因為滿清,未來的華夏會被蠻夷入侵,淪為殖民地,也沒多大用。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們隻在乎自己過得如何。
幾百年後的事情,關我什麼事?
你說幾百年後我的後代也被欺負了?
可我現在跟著你們造反,萬一死了,我連後代都沒有了。
所以,就需要傳播一些民眾喜聞樂見之事。
以前還需要考慮百姓識不識字,現在有了天幕,直接用後世文字,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懂。
不僅各地埋有石碑,三教還造出了火箭。
不是飛天的火箭,隻是可以飛上天的一種火器,類似衝天炮。
將寫有故事的紙張綁在箭上發射,空中炸開,紙張四散。
滿清有種就把所有看過的人全殺了。
民眾不想反,那我們就逼民眾不得不反。
……
光緒年間。
擺在光緒麵前的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更好的消息。
好消息是:大清後裔真如親爸爸所說,蟄伏下來,並重新出世了。
更好的消息是:不僅出世了,甚至還在朝廷裡有人,能光明正大的鑄造歲月史書。
光緒一眼就看出這不是漢服。
大清初立之時,服飾受大明影響,並沒有多大改變。
天幕裡的女子穿的所謂漢服倒有些像如今民間女子所穿。
同樣擺在光緒麵前的還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更壞的消息。
壞消息:看評論裡所言,這個視頻被下架了,肯定是朝廷有所察覺,要打壓大清後裔的勢力。
更壞的消息:這次若是處理不好,反清勢力觀看了天幕,絕不會犯同樣的錯誤,讓大清在新朝占有一席之地。
除了兩個壞消息,如今的朝堂也是一片亂糟糟。
八旗和漢臣,漢臣和漢八旗,蒙滿八旗和漢八旗,吵的不可開交。
光緒都有了學宣統退位的心思。
慈禧問道:“退位,你準備讓給誰?”
“姓孫的。”光緒吐露出一個人名。
“他不是要造反嘛,索性便遂了他的願。”
“嗬,你倒敢讓,可他不一定敢要。”慈禧看向一臉疑惑的光緒,歎了口氣,畢竟是自己挑的,也是皇室裡為數不多聰明的。
罷了,再教他些吧。
“未來宣統能和平退位,是因他占據南方,姓袁的占據北方。”
“南方即便沒在他的掌握中,但他打出了名氣,大家都借著他的名頭做事,形象一點,他便是周天子。”
“大清與他簽訂條約,保障皇室和平退位,即便後來者不開心,捏著鼻子也就認了,無非搞點小動作,終究不敢違背他的承諾。”
“但如今,他是個什麼玩意兒?彆人憑什麼聽他的?”
“總不可能因為天幕一句未來他推翻清朝,彆人就擁戴他上位吧?”
“果真如此,他還不如周天子,周朝建國之初,尚有天子六師,鎮壓諸侯。”
“他現在有什麼?就憑數百個熱血衝昏頭腦的年輕人跟隨,就能改天換地?”
“他若是一步步打上來還好,若是被人擁戴上位,嗬,嗬。”
慈禧冷笑兩聲,頓了頓,接著說道:“所以,你現在即便下旨退位,讓他總理朝政,他也不會同意的。”
“他的心大著呢,也野著呢。”
“你是不是想說禪讓給朝中漢臣?”見光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慈禧瞬間洞悉他的心中想法。
“誰有資格、有能力被你禪讓?”
“誰接下這個位子,能讓眾人信服?”
“彆想了,你甚至連禪讓給皇室其他人都沒機會。”
光緒驚訝道:“啊???”
“有能力的,不會來沾這個漩渦。”
“沒能力的,朝堂不同意,哀家也不會同意。”
“滿臣、漢臣、在旗的、不在旗的,不論他們是想造反,還是想在新朝有一席之地,他們都需要你這麵招牌。”
“如今你的境遇,比獻帝好些,卻又比不上桓靈二帝。”
“你這麵招牌在,大清還是大清。”
“你這年招牌倒了,天下四分五裂,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的家族就一定能存活下來,在新朝有一席之地。”
“所以,退位也好、禪讓也罷,都彆想了。”
“你麵前隻有一條路,拖。”
“一直拖到朝堂有人有能力掌握天下,或者造反賊子中有人能問鼎天下。”
“你和大清才有一絲可能功成身退。”
光緒癱坐在地上,沒有一絲帝王模樣,甚至還不如落魄的寒門子體麵。
慈禧上前,左右開弓,給了光緒兩巴掌。
“瞧瞧你這副模樣,隻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慈禧不爭氣的罵道。
大清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難,雖然結局上限很低,但下限極高。
便是光緒勵精圖治,引進人才、機器,對外勝上兩場,到時候無論誰想上位,大清手裡的籌碼更多。
而另一條路簡單,但下限太低了。
這條路就是緩慢的、不停地放權。
滿臣放、漢臣放、軍閥也放。
權力給他們,讓他們慢慢鬥。
鬥到最後隻有一個勝者,大清也到時候滅亡了。
但那時候的大清,就是彆人手裡的湯圓。
開心了,封你個安樂公。
不開心,學劉裕,屠儘司馬一族。
“兒臣……兒臣……”光緒想說自己可以走最難那條路,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自己連朝堂兩派政鬥都阻止不了,何談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