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和珅隻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渾身汗毛倒豎。
剛才聽聞紅蓮是“百住菩薩”,他尚能鎮定自若,此刻卻是真真切切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懼。
大乘教竟想以鴉片為基,複原那惑亂人心、製造殺戮機器的邪藥,這比白蓮教和天地會加在一起還可怕萬倍!
和珅既然決意造反,便是衝著九五至尊的寶座去的。
現在已經不是一千多年前,靠著盔甲、兵器之利,就能以一當百的年代了。
一群服用了“改良版狂藥”的宗教狂熱分子,手持火銃甚至火炮,那畫麵……簡直如同地獄降臨!
希兒:我熟。
倭人:我也熟。
阿英、阿法、阿美:我們也熟。
大家熟知阿德和倭人拿那種玩意兒當興奮劑用,但其實,幾乎大家都用。
所以現在大家網上看見外國士兵搞那些,不必大驚小怪,這是傳統。
紅蓮似乎並未察覺到和珅瞬間慘白的臉色和微微顫抖的身體,依舊沉浸在思路中:“我教尋了個紅毛夷商,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誘之以利,總算讓他心甘情願地提供了些上好的罌粟種子。”
“想必用不了多久,我教便能循此路徑,重現狂藥之威。”
高情商: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誘之以利。
低情商:老虎凳、辣椒水,嚴刑拷打、威逼利誘。
“你們竟敢對自己人用此等邪物!”和珅再也按捺不住,聲音裡是壓抑不住的驚怒與寒意。
因為這已經觸及和珅奪鼎野心的核心底線。
如果狂藥泛濫,或者大乘教乾脆對鴉片稍加改進販賣,自己還當個屁的皇帝!
縱得了天下,麵對的也是一個被毒藥和瘋狂摧毀的爛攤子。
這特麼坐上去,還不如愛新覺羅家,起碼他們撐到幾十年後才被蠻夷打開國門,更撐到百餘年後才亡國。
我特麼是太祖高皇帝後裔,我建立的王朝要在疆域、軍力、經濟、文化、政治全方位遠邁漢唐宋明!
大乘教改進的東西要是泛濫,還遠邁個屁,能當宋高宗趙構就不錯了!
趙構:你以為朕很差?你以為朕的位置很好坐?
紅蓮被和珅突如其來的怒喝驚得一怔,旋即明白過來,不由得莞爾一笑,連忙解釋道:“老爺誤會了,此等利器,豈能用於自戕?”
“原本一切皆在計劃之中,奈何天幕橫空出世。”
“我教本不信鬼神……”
和珅驚訝地打斷:“不信鬼神?”
一個千年邪教,竟不信鬼神?世上沒有比這更可笑的事了!
高層或許不信,但也要裝出一副相信的樣子,才能愚弄信徒。
紅蓮的眼神清澈而理智,毫無狂熱信徒的迷惘,“我教自一千多年前那場血火洗禮後,便早已明白,神佛不過是操控人心的工具。”
“我教自身,又豈會再信這些虛妄?”
“我教隻需深諳人性之欲,編撰一部令人心馳神往的教義,為其描繪一個虛幻的地上天國,那些絕望的、貪婪的、愚昧的靈魂,自會如飛蛾撲火,前仆後繼地為之獻身。”
“宗教,不就是用來哄傻子賣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