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湧起無儘悲涼,聲音嘶啞:
“想要重新加固封印!封死魔穴!徹底抹平這人間災劫……”
“唯一的希望!隻能寄托於……祖神傳承的聖物——‘鎮魔古玉’!”
提及這個名字,她那枯槁的臉上甚至煥發出一絲微弱的神聖與虔誠光芒。
“唯有借助古玉引動真正的太陰星力!勾連殘存的地脈!方能催動封魔大陣!斬斷魔氣根源!”
“但……”大長老那抹光芒瞬間黯淡,化為更深的絕望。
她顫巍巍地從寬大的藤袍內襟深處,掏出了一個用多層不知名深色樹葉和細密藤條精心包裹的扁平小包裹。
包裹打開。
層層防護之下,露出一截巴掌大小、通體呈現溫潤羊脂白、卻流轉著深邃幽光的玉石碎片!
這塊碎片造型古樸,邊緣不規則,斷裂處參差嶙峋,如同被生生從某件完整的器物上崩裂下來。
它散發著微弱卻純淨無比的清冷氣息,如同月華凝結。
剛一出現,石屋內那淡藍色的煙霧似乎都被吸引,微微向它流動。
但這氣息與籠罩山穀的龐大魔氣相比,微弱如同風中殘燭。
“聖物……早已殘缺……”大長老的聲音充滿了無儘痛楚與自責。
她將那塊冰冷的玉石碎片,如同捧著族群的未來,卻又絕望地緩緩舉高。
“整整一百零七年前……一場背叛與內亂,如同毒蛇噬咬寨心!”
“叛軍攻入聖地!欲搶古玉!勾結外魔!破壞封印!”
“守護聖玉的衛隊……浴血廝殺!玉石俱焚!”
“古玉……在劇烈的衝突中崩碎成三!聖物失落!傳承斷絕!”
“寨中……隻保住了這一塊最大的核心碎片……”
她枯瘦的手指因用力而發白,聲音帶著泣血的哽咽。
“可這殘片……太弱了……遠不足以引動祖陣……”
“更關鍵的是……”大長老眼中那壓抑了百年的血淚似乎再也無法抑製。
她的目光陡然變得無比銳利,如同燃燒的火焰,穿透百年塵埃,死死盯著蘇傾影!聲音因激動而尖利:
“聖物有靈!陣依血脈!!”
“完整的‘鎮魔古玉’蘊藏太陰星魂!需得以‘守護者’一族最純正嫡係血脈!
以其血魄!以其靈魂!作為溝通星河、引動聖物的唯一鑰匙!!”
“唯有‘月侍聖血’!才能喚醒沉寂的古玉!才能點燃古老的陣紋!”
“但那一戰……太慘了……”
大長老的聲音陡然低沉下來,充滿了無儘的悲痛。
“守護聖物最核心的一支嫡脈宗親——最後的‘聖女’一脈……在掩護族人撤退中……也儘數斷絕了!”
“老身……老身至今不敢回想那屍骸遍地、聖血染紅祭壇的慘狀……”
她乾枯的眼角,終於控製不住地滑落兩行渾濁的淚水。
“沒了鑰匙……沒了最純正的血脈!就算找回古玉其他碎片……又有何用?!”
“一個被血洗!被放逐!遺失了聖物!也徹底遺失了血脈傳承的守墓人……”
大長老的身體因巨大的悲痛和絕望而劇烈顫抖,仿佛瞬間又衰老了十歲。
“我們隻能……眼睜睜看著……看著封印一天天崩潰……
看著魔氣一點點吞噬家園……看著我們的子孫後代……終究化為這魔穴的祭品……”
這絕望的控訴,如同最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蘇傾影。
她感覺自己的血液都似乎要凍結!
唯一的希望!古玉殘破!最關鍵的血脈鑰匙……早已斷絕!
那這世間,還有誰能阻止這場災劫?
秦先生……他能嗎?
就在這時!
大長老那原本沉浸在無儘悲痛中的目光,無意間掃過蘇傾影因震驚和悲慟而微微敞開的衣領下方!
那裡!
在她的脖頸上!
懸掛著一枚用紅色絲線係著的……古樸玉佩!
玉佩造型溫潤簡約,並無太多紋飾,但那玉質溫潤內斂,隱隱帶著一絲清靈之意。
“呃?”
大長老渾濁的淚眼猛地一凝!
如同瀕死之人看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她渾身的顫抖瞬間停止!
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源自血脈深處的巨大悸動,讓她乾枯的心臟幾乎要從胸腔裡跳出來!
她死死地!死死地!盯著那枚玉佩!
如同要把自己的靈魂烙印上去!
“孩子……孩子……”
大長老的聲音陡然變得尖利無比,帶著一種恐怖的急切和不敢置信的顫抖!
她掙紮著想從蒲團上站起,卻因為過於激動和虛弱而差點摔倒,被旁邊的少女連忙扶住。
她伸出如同枯樹枝般的手,顫顫巍巍地,拚命指著蘇傾影的胸口!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喘息:
“那……那玉佩!你胸前……那個……給我看看!給我!!快!快拿給我看!!”
這突如其來的異變讓蘇傾影嚇得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雙手本能地護在了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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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那枚玉佩……是她蘇家代代相傳的傳家寶。
爺爺曾告訴她,這是他們蘇家的根本,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摘下。
可此刻大長老那激動到扭曲的表情,讓她感到一陣心悸。
秦淵的目光也落在了蘇傾影胸前那枚古樸玉佩上,眼神中閃過一絲了然的微光,如同看破了命運的某個結點。
“拿給她看。”秦淵的聲音很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驅散了蘇傾影的茫然和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