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刻骨的仇恨和厭惡,她沉聲說道:
“阿骨烈,曾是我們寨子裡除了大長老之外,地位最尊崇、實力最強大的大祭司。
他精通古老的巫蠱之術,能與山中毒蟲猛獸溝通。
但他野心勃勃,不滿於世代守護這片苦寒之地,他渴望外界的力量,甚至……
癡迷於魔穴中那股禁忌的黑暗力量。”
“百年前,他暗中勾結了山外的邪修,裡應外合,發動叛亂。
他們的目的,就是搶奪完整的‘鎮魔古玉’,
想要借用古玉的力量,反向增幅魔穴,從中獲取更強大的魔能。”
“那一戰,我們月落寨精英儘歿,血流成河。
最終,雖然擊退了外敵,但阿骨烈卻帶著他最忠心的一批追隨者,和那塊聖物碎片,逃了出去。”
大長老頓了頓,聲音變得更加陰冷。
“他沒有走遠。他知道,隻有靠近魔穴,他才能繼續研究那股黑暗力量。
於是,他帶著他的人,就在這片巨大山穀的另一側,
越過了我們稱之為‘斷魂崖’的天塹,在另一片更加陰暗、毒蟲更加猖獗的沼澤密林中,建立了一個新的寨子。”
“他們自稱為——‘黑風寨’。”
“黑風寨?”
蘇傾影下意識地念出了這個名字,光是聽著,就感覺一股邪氣撲麵而來。
“是的。”
大長老的臉上露出了深深的忌憚,
“百年來,黑風寨與我們月落寨遙遙相望,雖有天塹相隔,卻時有衝突。
他們徹底背棄了守護者的榮耀,轉而擁抱黑暗。
他們修煉的,不再是先祖傳承的、與自然共生的巫蠱之術,
而是用活人血祭、飼養魔化毒蟲的……邪術!”
“黑風寨的每一個人,都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
他們會捕捉山中的旅人,甚至會潛入我們這邊的外圍區域,擄走我們的族人,
用來當做他們修煉邪術的‘藥引’和飼養蠱蟲的‘養料’!”
說到這裡,連那兩名一直安靜侍立的少女,臉上都露出了恐懼和憎惡的表情。
就在這時,石屋之外,傳來了阿木那沙啞而充滿悔恨的聲音。
“大長老……天神大人……關於黑風寨,請允許我……說幾句。”
秦淵沒有做聲,算是默許。
阿木這才敢微微抬起頭,隔著門,對著裡麵說道:
“黑風寨的人,都是一群瘋子!是魔鬼!我……
我的一個親弟弟,三年前在‘斷魂崖’附近巡邏時,就失蹤了。
後來,我們找到了他的屍體,他……他被萬蟲噬咬,身體被掏空,
隻剩下一張皮,裡麵被塞滿了還在蠕動的毒蠍和蜈蚣……”
他的聲音因為巨大的痛苦和仇恨而劇烈地顫抖著,周圍的獵人們也都露出了感同身受的悲憤表情。
“他們的寨主,是阿骨烈的嫡係後代,自稱‘黑風上人’,據說一身邪術已經登峰造極,
能操控數萬隻魔化毒蟲,甚至能將自己的身體化作劇毒的黑霧,殺人於無形!
我們寨子最勇敢的幾位長老,曾經聯手去討伐,結果……
五去三傷,連對方的寨門都沒能摸到。”
“是啊!天神大人!”
另一個獵人也忍不住插話道,
“黑風寨的防禦極其恐怖!他們所在的沼澤密林,本身就是一片天然的毒瘴之地,裡麵布滿了無數的毒蟲陷阱和詭異的血祭法陣。
我們的人一旦靠近,就會迷失心智,自相殘殺。”
“而且他們的人,個個都像鬼一樣,在林子裡神出鬼沒,
他們的吹箭,比我們的更毒,他們的蠱蟲,比我們的更凶!
跟他們打,我們的人就算贏了,也會因為中了他們的奇毒而痛苦地死去。”
一時間,石屋之外,充滿了對黑風寨的血淚控訴和恐懼描述。
這個盤踞在山穀另一側的毒瘤,顯然是月落寨百年來揮之不去的噩夢。
大長老聽著族人們的控訴,臉上也露出了沉重的表情。
她看向秦淵,語氣變得無比鄭重和謹慎。
“天神大人,黑風寨如今已是氣候已成,其實力甚至……可能已經超過了我們現在的月落寨。
而且他們占據地利,行事詭異歹毒,想要從他們手中奪回聖物碎片,絕非易事。”
阿木也連忙在外麵附和道:
“是的大人!此事必須從長計議!我們不能再有無謂的犧牲了!
我建議,我們可以先派最擅長隱匿的斥候,花上幾個月甚至一年的時間,去慢慢偵查他們的布防和弱點。
同時,我們寨子裡也要加緊準備克製他們毒蠱的解藥和特殊的武器。
等時機成熟,我們再集結全寨之力,製定一個周密的計劃,發動奇襲,才有可能……”
他的話還沒說完。
那個從頭到尾都像是在閉目養神,對他們的討論沒有絲毫興趣的男人,終於,再次睜開了眼睛。
他那深邃的目光,淡漠地掃過屋外那群正在“出謀劃策”、“從長計議”的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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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裡,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對這種“凡人式”的拖遝和繁瑣,感到極度不耐煩的情緒。
然後,他直接打斷了阿木那滔滔不絕、充滿“智慧”和“遠見”的戰略分析。
依舊是,言簡意賅。
依舊是,霸道絕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