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之內,死寂一片。
大長老和那兩名少女,早已被眼前這顛覆認知、近乎創世般的神跡,震得失去了所有的語言能力。
她們呆呆地看著那塊古玉,又呆呆地看著那個隻是隨意伸出一根手指,便補全了失傳萬古傳承秘辛的男人。
她們的大腦,已經徹底宕機。
屋外,阿木和他身後那群剛剛還慷慨激昂、準備耗費一生去尋找線索的獵人們,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的石雕。
他們雖然看不清石屋內的具體景象,但那股從石屋中彌漫出來的、仿佛蘊含著整個天地法則的浩瀚氣息,
卻壓得他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們知道,他們之前那所謂的“悲壯”和“犧牲”,
在“天神大人”麵前,恐怕,真的就隻是一個……不好笑的笑話。
秦淵收回了手指。
仿佛剛才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看著那副完整的九州魔穴圖,目光在那最東端的“歸墟”黑點上停留了不到半秒,便移開了。
對他而言,這所謂的禁忌之地,所謂的最後一個魔穴,也不過是地圖上的一個標記而已。
找到了,就去。
去了,就解決。
僅此而已。
他轉過身,看了一眼還在發呆的蘇傾影和早已魂不守舍的大長老。
“事情解決了。”
他用一種陳述事實的語氣說道。
“魔穴的位置,都知道了。接下來,是你們自己的事。”
他的意思很明顯,他已經仁至義儘,剩下的,他不想再管。
聽到這句話,大長老終於從那巨大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她猛地一個激靈,也顧不得什麼禮儀,連滾帶爬地撲了過來,
想要跪在秦淵腳下,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住,怎麼也跪不下去。
“天神大人!天神大人!您不能走啊!”
大長老的聲音充滿了無儘的恐慌與哀求,
“老身知道,您非我凡俗中人,我等螻蟻,不配讓您多費心神。
但……但這九州魔穴,關係到天下蒼生的性命啊!
如今封印鬆動,魔氣外泄,僅憑我們月落寨這殘存的血脈,就算有完整的聖物,也……
也隻能勉強加固西南一隅的封印,對於那中州和東海的魔穴,我們根本……鞭長莫及啊!”
“懇請大人!懇請您看在天下蒼生的份上,再施神恩,救救這方世界吧!”
她聲淚俱下,哀求得情真意切。
然而,秦淵的臉上,依舊沒有絲毫波瀾。
天下蒼生?
與他何乾?
他從不是什麼救世主,也懶得當什麼救世主。
他之所以出手,一是為了還淩戰凰的人情,二是為了唐冰雲的閨蜜,三是……
因為這些東西,恰好擋在了他的路上,讓他覺得有些……礙眼。
他看著苦苦哀求的大長老,隻是淡淡地說道:“我隻負責解決我看到的問題。”
言下之意,其他地方的問題,他沒看到,也懶得去看。
這種極致的冷漠,讓大長老的心瞬間沉入了穀底。
但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蘇傾影,卻鼓起了她此生最大的勇氣。
她走上前,深深地,對著秦淵,鞠了一躬。
她沒有像大長老那樣去用“天下蒼生”來綁架,也沒有去苦苦哀求。
她隻是抬起頭,用一種充滿了信賴與懇切的、清澈無比的目光,看著秦淵,輕聲說道:
“秦先生,謝謝您。謝謝您為我所做的一切,為我叔叔,為月落寨。”
“我知道,我們沒有資格再要求您什麼。”
“但是……”
她頓了頓,美麗的杏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東海,是我的家鄉。我的親人,我的朋友,我的公司,我所有的一切,都在那裡。”
“如果……如果那最後一個魔穴,真的在東海爆發,那我的家鄉,我所珍視的一切,都將不複存在。”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令人無法拒絕的真誠。
“所以,我懇請您。不是為了天下蒼生,也不是為了什麼守護者的使命。
隻是為了……我,為了唐冰雲,她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家鄉變成一片廢墟。”
“請您,再幫我一次。”
說完,她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
秦淵看著她。
看著她那雙清澈而堅定的眼眸,看著她那張因為緊張而略顯蒼白的俏臉。
他想起了唐冰雲在電話裡那句“我等你回來”。
也想起了,自己最初答應她,要給她一個“交代”。
沉默了片刻。
秦淵那萬年不變的淡漠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極其細微的、仿佛有些無奈的表情。
他緩緩地,吐出了兩個字。
“麻煩。”
……
當秦淵和蘇傾影,再次出現在斷魂崖邊的時候。
月落寨的所有族人,都自發地跟了出來。
他們沒有靠近,隻是遠遠地,在阿木和大長老的帶領下,黑壓壓地跪了一片。
他們用最古老、最虔誠的姿態,對著那兩道即將離去的身影,行著三跪九叩的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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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因為他們知道,任何言語,在“天神”麵前,都是多餘的。
他們隻能用這種最原始的方式,來表達他們心中那無法言喻的敬畏與感恩。
秦淵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他帶著蘇傾影,
再次淩空而起,如履平地般,向著來時的方向,緩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