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總教官那充滿了無儘恐懼與惶恐的咆哮聲,和那近乎於逃命般的狼狽姿態,
如同一記無形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操場上每一個人的心上。
所有人都懵了。
徹底地懵了。
他們呆呆地看著那名鐵血上校,如同見了鬼一般倉皇逃離的背影,
又看了看那個依舊單手將蕭飛按在泥水裡的淡漠身影。
他們的大腦已經徹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如果說,之前劉校長的自扇耳光,已經讓他們覺得世界觀崩塌。
那麼現在,一位手持槍械、殺氣騰騰的現役上校軍官,
在看了一眼對方隨意晃出的一個證件之後,就嚇得屁滾尿流、倉皇逃竄。
這一幕,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貧瘠的想象力所能理解的範疇。
那……那究竟是個什麼證件?
那個男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竟然能讓一位佩槍的上校軍官,都恐懼到如此地步?
無數的疑問如同瘋狂滋長的藤蔓,死死地纏繞住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臟,
讓他們感覺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而那個剛剛還叫囂著要將秦淵當場擊斃的上校教官,
此刻正躲在百米之外的一棵大樹後麵,身體依舊在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
他身後的幾名士兵同樣,是一臉的驚駭與後怕,
其中一個膽子稍大的,顫抖著聲音問道:
“頭兒……那……那個人,他……他到底是誰啊?那個證件……是什麼?”
上校教官聞言,猛地回過頭,
用一種看死人般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然後壓低了聲音,用一種充滿了無儘後怕與警告的語氣咆哮道:
“閉嘴!”
“不該問的彆問!不該看的不許看!”
“今天在這裡發生的一切,你們全都給我爛在肚子裡!”
“誰要是敢出去泄露半個字,不用等軍事法庭,我親手斃了你們!”
“那位的存在,是我們這些凡人,連議論的資格都沒有的!”
“我們能活著站在這裡,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都給我記住了嗎?!”
幾名士兵被他那充滿了殺意的眼神,嚇得渾身一哆嗦,
連忙小雞啄米般地瘋狂點頭,再也不敢多問一個字。
……
操場中央。
秦淵似乎根本沒有在意那名上校教官的到來與離去。
他的注意力,依舊集中在那個被他按在泥水裡,已經因為缺氧而開始劇烈抽搐的蕭飛身上。
直到,他感覺手中的這個“玩具”快要被自己玩死了。
他才緩緩地,將他的頭,從泥水裡,提了出來。
“咳!咳咳咳!”
重獲空氣的蕭飛,如同一個溺水者,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劇烈咳嗽聲!
他大口大口地吐出混雜著泥沙與草屑的汙水,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此刻的他,狼狽到了極點。
那張原本還算英俊的臉,早已被泥水和淚水糊得一塌糊塗,看不出人形。
那身昂貴的定製迷彩服,也變得肮臟不堪,如同剛從垃圾堆裡撿來的一般。
他那雙邪異的眼睛裡,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半分囂張與傲慢,
隻剩下了,最原始,最純粹的,對死亡的……無儘恐懼!
他看著眼前這個如同魔神般俯視著自己的男人。
他知道。
對方是真的敢殺了他!
而且,殺了他之後,可能不會有任何的後果!
“我……我錯了……”
蕭飛的聲音因為嗆水而變得沙啞無比,充滿了無儘的恐懼與哀求。
“我……我真的……錯了……”
然而,秦淵卻根本懶得聽他的廢話。
他拎著他的衣領,如同拎一條死狗般,將他拖到了自己妹妹秦佳宜的麵前。
然後,一腳,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膝蓋彎處!
“哢嚓!”
又是一聲清脆的骨裂聲!
蕭飛的雙腿膝蓋,被秦淵毫不留情地直接踹碎!
“啊——!!!”
又是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叫!
蕭飛,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噗通”一聲,重重地跪倒在了秦佳宜的麵前!
秦淵鬆開了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用一種不帶絲毫感情的冰冷聲音,淡淡地說道:
“道歉。”
一個字。
卻如同九幽之下的魔音,讓跪在地上的蕭飛渾身劇烈一顫!
他不敢有絲毫的猶豫!
他強忍著雙腿上傳來的撕心裂肺的劇痛,對著早已被眼前這一幕,嚇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秦佳宜,瘋狂地磕起了響頭!
每一個響頭,都磕得“砰砰”作響,額頭之上,很快便是一片血肉模糊!
“姑奶奶!對不起!對不起!!”
“我有眼不識泰山!我狗膽包天!我不是人!我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