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匆忙離開京都逃亡,衛沐恩心中是鬱悶的,但這一次,他心中無比暢快的。從這一次再一次離開京都的那一刻起,他心中初開始是有些糾結,既希望不要有追兵追來,又隱隱期待著追兵不要追來。然後他跟著自家舅舅一路馬不停歇的往前逃,但一天過去了,十天過去了,還是不見有人追過來,他疑惑之餘,開始一點一點抑製不住的高興,那群蠢貨,自己這大業可望!
要問衛沐恩和齊濟做了什麼,他們也沒有做什麼,不過是砍了天寧帝的人頭,然後又把天寧帝的屍身扔到了他兒子的府邸裡而已。初開始沒有追兵過來,衛沐恩也能理解,畢竟一國太上皇被人梟首自然是不可以大肆張揚的,再加上那些皇子、臣子之間的彎彎繞繞,就更耽誤事了。但出乎他意料的事情是,這都過了半個多月了,天寧帝崩的消息才傳出來。
而且一起傳來的還有其它好消息,二皇子他逃回邊關了,四皇子被圈禁起來了天寧帝被人所殺屍身不全的消息也傳的沸沸揚揚的,傳言凶手就是那些皇子!
衛沐恩拍了拍懸掛在馬身側的盒子,不負責任的想著,幸虧現在天氣不熱,要不然費冰不算,恐怕還會有臭味更容易散發出來呢。
籲~齊濟對衛沐恩說道:“前邊就到地方了,你我下馬而行,讓他們都在這裡候著吧。”衛沐恩點頭,接過侍從準備好的東西,然後跟著齊濟默默前行。
又走了大約兩三炷香的功夫,衛沐恩聽見齊濟對自己說道:“熾兒,過來,跪下。”衛沐恩看著齊濟指的地方,麵前並沒有墳塋存在,隻有一棵樹靜靜的立在那裡。衛沐恩心中有了幾分猜測:“這是?”“是你親生父親的沉眠之地。”
衛沐恩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父親,孩兒來遲。”言罷,連磕了三個響頭,半天未直起身子。齊濟靜靜地等待了一會,然後轉身將隨身攜帶的包袱打開,將密封良好的盒子蓋子打開放到鬆樹前,又輕輕拍了拍衛沐恩的肩膀:“熾兒,起來吧,久慟傷身。”
衛沐恩聞言直起身子,齊濟看著衛沐恩滿是血絲的眼睛,心疼道:“如今天寧帝已被你我斬殺,殺父之仇雖已報,但你以後還有大業未複,還是需要多多小心自己身體。姐夫,”齊濟麵對著鬆樹的方向喊道:“天寧帝的人頭我和熾兒已經為你帶來,你九泉之下應當欣慰。”
衛沐恩聞言將劍拔出,用劍在樹邊挖了一個小坑,將人頭埋下。埋完後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說道:“父親,孩兒不孝,還請你再等孩兒一段時間,等孩兒光複帝業入主帝位後,一定前來恭請您與母親在皇陵團聚。”
說實話,衛沐恩剛得知這是自己父親的墓塚時不是沒有想著要將父親遷走,但很快他就意識到現在還不是一個好時期。一來麼,他現在還在被追殺中,不是很安全;二來,他身份現在還未完全大白於天下,且光複帝業非一朝一夕之事,父親的遺骨動來動去易有變故;三來,他想讓父親風風光光名正言順的遷入皇陵;再來,舅舅一直未遷動父親的墓塚,想來也應該是有理由。
衛沐恩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未發現他在說要讓父母在皇陵團聚時自家舅舅那異樣的表情,更不知道自家舅舅在心裡也在默默祝禱著:希望姐夫原諒自己對衛沐恩說的假話,原諒自己又把自己姐姐給弄丟了,希望他天之靈能保佑姐姐平安健康,早日能夠團聚,想著想著突然想起來另一件事,於是開口對衛沐恩道:“熾兒,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應當早日考慮娶親生子的事,而且,有一件事我現在仍覺有憾,如若當年你若早生幾年,說不定今日也不是如此結局。”
衛沐恩覺得舅父說的有幾分道理,他也並不抗拒婚姻此事,於是對齊濟說道:“舅舅,你也知道之前我被天寧帝盯著,因天寧帝並不希望我留有子嗣,我也怕被有心人算計,所以就暫未考慮此事。”齊濟追問道:“那我來問你,你過去難道就真的未遇見一位讓你喜歡的女子?”衛沐恩緩緩搖了搖頭:“沒有。”說罷,腦中卻忽然想起孟青君的臉,衛沐恩連忙皺眉、聳肩、搖頭,將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子中趕出去,重複說道:“真的沒有。”
齊濟歎了口氣,然後試探著問道:“不若舅父我親自為你保一次媒?”衛沐恩欣然應允:“不知舅父要為我說的是哪家千金?”齊濟說道:“並不是哪位世家千金,這位小姐,頗有幾分之色,性格溫和,品德良善,因著過往之事,又可說的上是有識有膽,我對她頗為喜愛。”
衛沐恩從齊濟的話語中也聽出了自家舅父對那位女子的欣賞與喜歡,心中的興趣更濃,於是開口問道:“不知那位千金姓甚名誰,家住何處?不知我可否先見她一麵。”
“她,她,”齊濟兩個她字說了出口,但卻難再說下去。不行,他現在還不能說明白,要不然那個倔丫頭不知道還會出什麼幺蛾子。於是對衛沐恩說道:“那位姑娘的名諱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等你再見到她,你自己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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