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不少人都是一愣。
半聖老古董道：“諸王盛宴本乃一場針對於我荒州年輕諸王的鴻門宴，也是各大聖族、神族對荒州的一種試探。如果荒州對年輕諸王被各族、外州少族王針對而隱忍不出手，那麼各族、外州必然會進一步地打壓。因為每一位王者天驕，都是各大不朽勢力的重點培養，乃至是未來一方不朽勢力的擎天巨柱，若是眼睜睜看著而不出手，他們就知道能夠進一步蠶食荒州了。”
“但如果各大不朽勢力真的下場出手了，各族必然會以老一輩不能下場乾預為理由，動用聖人，對荒州直接出手。”
“所以從一開始而言，荒州無論如何，都被各族、外州所針對。”
眾人心頭一凜，哪裡明白，簡單的一場諸王盛宴，還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在。
但也有人不明白：“這跟玄天尊不對各族少族王出手，有什麼聯係嗎？”
“自然有聯係。”半聖老古董道，“各族之所以膽敢對荒州出手，是因為他們足夠強大，也有足夠底氣，所以無懼，也能夠出手。那麼彆看現在荒州又再出現了荒帝殿主這麼一尊大聖，似乎已經無所畏懼了各族，但你們千萬不能太過小瞧各族，尤其是各大神族。”
“但凡稱得上是神族，都是祖輩上，神靈不斷，也就是說神靈的在世幾乎沒有出現過斷層，底蘊堪稱可怕。”
“這等神族，幾乎都有大聖沉睡，尤其是星川神族那等上古時代的宇宙百大神族，更是傳言有神靈還活著，處於深層次的沉眠階段。”
“各大神族的少族王，都是天王，潛力無限，一旦出事，比起殞落一位族聖後果還要更為嚴重，各大神族斷然不會坐視不理，直接掀起大戰。”
“而這，也是說為何玄天尊除了重創幾位神族天王外，也就斬殺了斬荒殿的年輕王者，便再無舉動。不是玄天尊不想殺死，而是不能殺死。如果隻是幾個聖族的少族王，那還行，聖族再強也有限，荒州無懼，比如玄明聖族的少族王就是被玄天尊所斬殺，但玄明聖族也隻是敢怒不敢言。”
“如果是殺死足夠多的聖族少族王，乃至各大神族天王，那麼各大聖族、神族自然會暴怒，群起而攻之，與荒州掀起全麵大戰。”
頓了頓，半聖老古董道：“荒州自上古時代後，一直被聖禁壁障封鎖聖道，誕生出的聖人少得可憐，本來就要與外州的斬荒殿抗衡，如今如果再與各大聖族、神族為敵，那麼就徹底地內憂外患，荒州必敗無疑。”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哪曾想到，玄天尊在諸王盛宴上之所以不出手，原來還有如此一麵。
這種暗麵上的博弈，可不是一般人所能看得見的。
雖然武修都很聰慧，但絕大多數都用於修行武道上，對於這種高層次的博弈，根本不了解。
……
就在天下各方都在熱議的時候，作為當初一老一少兩場博弈主人公的玄虛殿主和秦玄，並肩而立於荒帝殿前。
一老一少，俯瞰偌大荒京。
荒京城域廣袤，一眼難以見到邊際，唯見遠處有堪輿高山的城牆高聳入雲。
亦有懸於天穹上的太荒山。
或是高聳入雲、樹冠遮天蔽日的丹會總部，以及如擎天巨柱一般的鬥塔總塔。
荒京作為荒州第一城，上古帝城，太過不凡了，天下鮮有其他古城可相提並論。
秦玄朝玄虛殿主抱拳恭賀道：“恭喜殿主今日連斬十九聖境大能，相信有了那麼多的聖人乃至聖王血氣，殿主可延年益壽千載，震懾天下。”
玄虛殿主看似三十歲出頭，相貌神豐，但一雙眼眸仿佛可看儘世間滄桑，彰顯年紀遠非表麵那般年輕，搖頭失笑道：“小友你太過高看這十九人了，雖然可一定程度上壯大本座的血氣，但不多。”
到了這時候，他不再掩飾自身，看似高大的身軀，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一股腐朽、遲暮的氣息。
日薄西山。
行將就木。
可見，玄虛殿主的身體狀態遠沒有表麵看上去那般樂觀。
事實上的確如此，玄虛殿主雖然成就大聖了，但哪怕大聖，壽元也有限。
而且，五千年前，玄虛殿主之所以隱世閉關，其中一個很主要原因，便是正在衝擊大聖境。
但，荒州有聖禁壁障，不僅僅無形中限製荒州武修證道成聖，同樣更限製於聖道之路，會出現無形的大道枷鎖。
荒帝殿主借助荒帝殿的特殊緣故，才能破解聖禁壁障的限製，走到這一步，但衝關大聖境，需要憑借自身。
另一方麵，當年斬荒殿虎視眈眈，根本不允許玄虛殿主這等同人物順利衝關大聖境成功，五千年前，在得知玄虛殿主衝關大聖境時，斬荒殿便有多位聖人來襲。
且，斬荒殿諸聖來襲的時機，恰恰就在於玄虛殿主在衝關大聖境的關鍵時刻。
最終結果，玄虛殿主順利踏入大聖境，但因為於關鍵時刻被斬荒殿諸聖來襲，哪怕最終順利斬殺了斬荒殿諸聖，可也因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導致負有嚴重道傷，更被可怕詛咒加身。
這也是為何玄虛殿主為何五千年不出，是一直以來都在閉關療傷、抵抗詛咒。
隻可惜，當年斬荒殿諸聖造成的道傷太深了，以至於玄虛殿主歸來後直接沉睡於荒帝殿內，借助荒帝殿的特殊，暫時穩定傷勢不再惡化。
五千年過去了，玄虛殿主雖然已經化解了體內傷勢與昔日詛咒，但可惜因為道傷、詛咒的緣故，損耗了足夠的生命力與血氣，導致壽元無多了，日薄西山，不能過度地使用大聖境層次的力量。
這也是從一開始，玄虛殿主就未曾動用過任何血氣，自鎖血氣不流逝。
同樣也是為何荒帝殿主每斬殺一尊聖人，就要吞納其血氣，乃是因為要借助諸聖血氣以補自身，非但補充流失的血氣，同樣也是為了壯大己身血氣。
否則，一尊如日中天的大聖，根本不至於借助吞噬其他聖人的血氣，彌補自身。
聖人，乃至聖王的血氣，對大聖自身血氣壯大程度有限。
但對於一位遲暮大聖而言，則是珍貴的人體寶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