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天眼睛一亮。
“你也看到了？”
張三豐卻是揮手震碎胡須，苦笑道：
“對於武林衰弱，確有所感，卻是不如你所說那般清晰。”
白夜天道：
“那你可知，為何會至那般境地？”
張三豐蹙眉。
“難道不是天地發展的必然？”
白夜天不由大笑。
“哈哈哈哈，張老道！看來你的境界雖高，修行卻尚未到家。”
“武林衰落，代表著生靈變弱。”
“天地之本源，亦隨之沉寂，最終走向消亡。”
“如此十死無生的發展之路，天地怎會不自救？”
張三豐的眉頭，皺得更緊。
他乃道家宗師，對天地的理解，已達到普通人無法理解的程度。
所以，他隱約感覺，白夜天所說，不無道理。
但是，這又如何可能？
他雖未有自矜驕傲之心，卻也自信。
若論對天地的理解，這世上當無第二人可與他相比。
而白夜天，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少年！
難道，這世間真有生而知之的聖賢？！
“你說天地自救，此言何意？”
白夜天淡淡笑道：
“人人如龍，則天地日盛，本源日增。”
“如此方得天長而地久。”
“欲成此道，當壯武林之威，成武學之盛世。”
“天地所鐘之人，本為你之徒孫——張無忌！”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猶以殷天正、殷野王等人為首。
張三豐皺著眉頭，卻是未發一言。
白夜天繼續說道：
“然而，天地雖有大勢，卻是難控人心。”
“我所見，無忌將得天下之時，卻為情所困。”
“最終，將這天下，拱手讓與了朱元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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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人可曾想過，若這天下，歸了無忌，又將是何等景象？”
眾人皆是默然，張三豐亦不例外。
他們都知道，那將是截然不同的天地。
張無忌生性純善，更於天下武林各派，淵源深厚。
他若得天下，必將是武林大盛。
“夜天小友你所言，不無可能。”
張三豐目光澹澹，神情卻是無比堅定，說道：
“但是，也同樣有可能，天下更亂，百姓更苦。”
“而我所見，朱元璋所立明朝之中，百姓的日子，卻是真真切切的數十倍於如今。”
“所以，無論你所說之景如何讓人心動。”
“老道也不可能，以天下萬民之福祉，去賭你所說的可能。”
“今日，請夜天小友傳位於朱元璋，隨我歸隱武當！”
他那仙風道骨的神態，變得冷厲而霸道。
白夜天心底暗暗一歎。
果然，能憑一己天資，達到這個世界極限的道家宗師，沒那麼好忽悠。
儘管自己所說，基本屬實。
但是，宗師心中，自有其道。
哪會輕易被自己三言兩語動搖！
說來說去，最終，還是得以拳頭論一論輸贏。
好在，這三年多，自己並未虛度。
而且，成昆，可是立下大功了！
白夜天深吸一口氣，緩緩將碧玉刀橫於身前，淡然道：
“張真人，既然如此，那就讓我看一看，你這位天下第一的大宗師，到底有幾分手段？！”
他的聲音低沉卻充滿力量，在空曠的皇城內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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