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盯著自己的雙手看的時候,人偶已經起身,猛一下拉開長簾,走向不遠處的陽台。
一股冷空氣卷進室內,帶起颼颼流動的風聲。
“你為什麼對自己用刑?”
人偶在夜風中問道。
這顯然是一個逃不掉的話題。
少年如實回答:
“我覺得隻有這樣,才能劃清界限。”
“雖然這隻是我單方麵的行為……”
他的話語因思索而開始漸漸淡去、有些遙遠。
“母親她…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
如果他起了想要殺了她的念頭,阿蕾奇諾其實樂見其成。
擅於操控絲線的母親,似乎早已預見他不同選擇下的走向。
因此,不論他選擇走哪條路,母親都會縱容他的行為、他的心理。
這次的僭越,就是最好的證明。
因為阿蕾奇諾,應許了。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難以置信。
但它確確實實發生了。
倚靠在沙發上的少年看向掌心。
又好似穿透,眺望著一個不存在的事物。
和媽媽之間的相處雖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也有些模糊不清了,但他知道,那才是母愛。
阿蕾奇諾所給予的,並不是他所認定的母子之情。
但這世上的情感,又如何界定?
正如他和阿蕾奇諾之間一樣,
無法界定。
對於阿蕾奇諾來說,他是最為特殊的孩子。最起碼是現階段、現如今。
而對於他來說,阿蕾奇諾也是最為特殊的母親。
“很複雜對不對?”少年苦笑道,“其實我也說不清這是為什麼。”
站在陽台上的人,沉默的如同深垂的夜幕,沒有作答。
因為對他自己來說,這同樣也是個複雜的問題。
…
這一刻的無聲仿佛平靜了夜色。
發現對方沉默,少年站了起來,走了過去。
銀色的眼裡帶起狡黠的笑意,少年直接坐到了欄杆上,低頭看他。
對方愣了片刻,緊接著皺起眉頭。
又胡鬨。
人偶伸出手想將少年拽下來,卻反被人雙手抓住手腕。
少年無所謂地笑了起來,很是輕鬆的掌握著身體的平衡。而握牢的雙手又像是將自身的安全全都交給了另一個人。
“如果按平常,你應該會對我說一聲,自尋煩惱。”少年朝對方眨了下眼睛。
人偶平靜而沉默地看著他。
冰涼而透明的風吹起少年的白發,像極了隨風而動的羽翎。銀色的眸子是從未有過的安靜,如一麵平滑的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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