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梟見她為他哭,憔悴蒼白的臉上染上緋紅。
她為他哭一次該多好,不論是因為什麼。
都可以,他都可以。
但是他又舍不得她哭。
他不懂如何安慰她,他遞出紙巾的手慢慢地收了回來,蜷曲的垂落在側,眸底黯然。
他能做的隻是側身,幫她擋住彆人的視線,眼底波動著情緒,垂眸望向她,靜靜地等待著她整理好情緒。
即使冷言梟不動聲色的站在她前麵,遮住她狼狽,她卻能感受他的尊重和細心,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故作無事:“我沒事了。”
“我們走吧。”
“你需要什麼我去給拿。”
“你站在這裡等我就好。”
儘地主之誼,她還是能做到:“你拿些自己喜歡吃的,我一起去結賬。”
冷言梟沒撒謊騙她,他對吃的不挑剔,隻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他因為一個人,都是吃簡餐,可以說連味道都沒嘗出,就吃進肚子裡了。
他的話不作假,沈澐寒踟躕,沉默一會兒,朝著肉類擺放區走去。
拿了些新鮮的肉類,放在推車裡,付了款,他們出了超市。
冷言梟不遠處熱鬨的攤子,那裡站滿了女孩子,他突然拉著她衣袖:“你可以在這等我一會嗎?”
“我去買點東西。”
從出來到現在,冷言梟是第一次提出要買什麼,她點點頭:“好。”
她本能要去提東西,被冷言梟躲開。
等她詫異的愣住,抬頭望去時,隻看到他清冷偉岸的背影。
她沒追上去,往旁邊挪了兩步,在一旁等著他。
突然口袋傳來一陣震動,她沒看備注,直接接了起來:“喂。”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錯愕的愣住,她看了眼手機備注,脊背一陣發涼,在她思緒萬千時,那邊傳來的聲音熟悉,卻不是他。
“沈澐寒,你可以來趟醫院嗎?”
她冷清的星眸驟然迸裂出寒意,薄唇緊抿,白皙如瓷的指尖,驀然蜷曲,指尖緊扣掌心,還隱隱的顫抖。
她緩了緩,喉嚨滾動,嗓音暗啞,冷情漠然:“你打錯電話了。”
“他需要的不是我。”
“你應該找的是他放在心尖上寵的人。”
那邊頓了頓,許久才傳來聲音:“可是他在喊你的名字。”
“他喊我的名字,可能隻是太恨了。”
“我不是狗,招之則來揮之則去。”
“他現在要死了嗎?”
最後一句才是她關心的,他竟然被救出那片海域,她知道他能力大,可是沒想到大到死裡逃生。
手機裡緩緩傳出乞求,微哽的聲音:“沈澐寒,他現在需要你。”
“醫生說,他醒不過來,可能一輩子都要在床上度過。”
她握著手機的驟然一緊,內心毫無波動,不徐不緩:“你找錯人了,我是最希望他去死的人。”
“彆給我打電話,你們應該最清楚我跟他的關係。”
沒等那邊回話,她率先掛了電話,若無其事的放在口袋裡。
冷言梟提著甜品朝她走去時,突然被一股並不大的力道拽住,他朝著腳邊望去,看到是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他蹲下身:“怎麼了。”
“哥哥,那是女朋友嗎?”
冷言梟朝著她方向望去,她低著頭,踢著地上的石子,他臉上染上柔和的笑意。
還未等他說些什麼,小男孩糯糯的聲音再次響起:“給她買束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