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待在這裡,一點都不想,被強迫的守在殺害奶奶罪人的手術室外,每一分鐘都是對她的淩遲。
她遲緩的站起身,身體發虛,發軟。
她還沒來得及邁出腳步,就像提線木偶被人扶住,推進傅霆琛病房,她轉身,門早已關上,身體發軟的跌坐在地上,腦袋昏昏沉沉,胃也疼得一直在翻滾。
“霆琛怎麼樣了。”
周南安摘下口罩,沉重的歎息道:“他的傷口被感染,又因劇烈的運動被撕裂,重新拆了線縫合,現在隻能觀察情況,再發生一次,我也無力回天。”
周南安有過很多病人,但傅霆琛是最難管的,也最不聽醫囑的。
今天進手術室,他就開始發高燒,他縫合好的傷口也再次被撕裂,他憤怒卻又毫無辦法對個半死不活的病人說什麼。
“寒琛,你讓實驗室的人抓緊研究可以清洗掉記憶的藥,彆讓霆琛發現。”
蒲寒琛驚站直身體:“你的意思是讓霆琛忘記過去。”
除了消除他的記憶,沒有其他辦法,周南安捏著眉心,唉歎道:“嗯,催眠對他沒用,隻能靠藥物。”
“不然能怎麼辦,他雖然不乾人事,但總不能看著他一步步的把自己逼瘋,每天虛弱不堪。”
周南安替他們疲倦,每次見他們兩個都是遍體鱗傷,無論如何都要帶點血。
再這樣相互糾纏,不是兩敗俱傷,而是看誰先沒了命,他們的孽緣才會結束。
蒲寒琛遲疑道:“這藥研究起來工程巨大,要是出差錯的話,很有可能變成三歲孩童的智商,等同於全部的東西全部都忘記。”
作為醫生的周南安怎會不清楚,消除記憶本就是違背常理的存在,肯定會有巨大的風險和後遺症:“我知道,可是變三歲兒童也總好過把自己作死,我們難道還養不起一個傅霆琛嗎?”
一時變得沉默,是能養的起。
一意孤行的傅霆琛,誰也攔不住,看的人膽戰心驚的。
目前他們沒有阻止傅霆琛更好的辦法,周南安的想法確實是個好提議。
“這需要時間,畢竟沒人研製過消除記憶的藥。”
“儘快吧,”周南安疲憊的靠在座椅上,說道。
他以前做手術長達八小時的也有,但隻是感到疲憊,現在即便隻是一小時,他不僅疲憊,心也累。
三人都陷入沉默,特彆是裴少卿,他不僅擔憂著傅霆琛,還有讓他無法割舍的葉淮芷。
四年間,他對葉淮芷不減反增,思念成疾,現在要他放下葉淮芷,彆出現在她麵前,他自問做不到。
隻要想到沒了他,她將來會成為彆人的新娘,他就心痛的無以複加。
但沈澐寒對他的斥責,葉淮芷的遭遇卻盤旋在他的腦海裡,他不敢去見她。
想到她無助,痛苦著撥打給他電話,他卻把她的電話掛斷,他的心被撕扯著的痛意難挨。
此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見她,哪怕被她譴責也無妨,他看向靜默的兩人說道:“我有點事,先離開一會兒。”
周南安脫口而出的詢問道:“你去哪兒。”
裴少卿也沒打算瞞著:“去找淮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