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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炯與鄭秋自冰雪城前作彆,行至屋內,見阿福已候在那裡,忙上前問詢情形。
“人都到齊了?”楊炯沉聲問道。
阿福點頭,鄭重道:“都候了許久。隻是情緒有些浮動。據情報,這些使團暗中都與魏王有過接觸,是否達成交易,眼下尚未可知。”
“不出所料。”楊炯應道,“對他們而言,近在眼前的朱雀衛才是心腹大患。既肯來見我們,要麼是怕惹惱咱們,要麼是李澤開出的條件太過苛刻。”
阿福深以為然,引著楊炯一路輾轉,低聲道:“老爺的意思,此次當以結好吐蕃、孔雀國為要。其餘小國瑣事繁多,且其地山林縱橫,不好管理。咱們首要任務是開發西南、建立大本營,同時將吐蕃與大華接壤之處向西推進,以扼守西域、保商道暢通,切勿貪多。”
楊炯頷首,推開冰雪城宴會廳的大門,舉目四望。
正廳本還嘈雜,聽得開門聲頓時鴉雀無聲。
待看清是楊炯,眾使臣紛紛起身,拱手施禮:“侯爺萬安!”
楊炯未即刻接話,領著阿福昂首走向正中座位。
眾國使臣見狀,雖心有不忿,卻不敢發作。他們來前皆暗中接觸過魏王李澤,卻也清楚,若不是七公主的朱雀衛鎮著南疆,誰會把一個無權無勢的王爺放在眼裡?
眼前這位少年侯爺卻不同,那可是連破四國都城、弑殺三皇的戰神,西夏與大華爭鬥多年,一仗便被他滅了國,其餘三國如今更是亂象紛呈。
他們心中皆是清楚,如今這天下,真正的霸主唯有大華一國。
各國雖地處萬裡之外,消息卻靈通得很。去年西夏攻入長安時,他們皆是蠢蠢欲動,卻被七公主以雷霆之勢滅了南詔,那震懾力至今難忘。
他們自問不及西夏、遼、金三國強盛,連七公主都對付不了,何況百戰百勝的鎮南侯與麟嘉衛?
但凡腦子清楚的,都知道誰才是能左右他們命運的人。
楊炯坐於主位,見眾使臣頗為識趣,知這下馬威已見成效,當下擺手笑道:“諸位不必多禮。本侯有事來遲,還望海涵。”
“侯爺言重!您日理萬機,哪像我等小國使臣這般清閒。”大越國使臣阮福興上前一步,滿臉諂媚。
未等楊炯開口,占城國主使波羅密首冷笑出聲:“縱是麵對天朝上國,作為使臣也當存本國體麵。如此諂媚,真乃國之恥也!”
“大膽!麵對天朝尊侯,竟敢出此狂言!侯爺明鑒,我大越國願代天朝除此奸佞!”阮福興指著波羅密首罵道。
波羅密首眸中滿是不屑,嗤笑道:“諂媚之徒,與犬何異!”
“爾等蠻夷,竟敢對我大越國如此無禮!真是未開化的野人!”阮福興跳腳怒喝。
楊炯見狀,冷哼一聲:“夠了!都彆吵了!既來了冰雪城,本侯作為東家,自不會慢待。如今已到正午,先用膳吧。”
話音方落,阿福大手一揮,大門應聲而開。
但見冰雪城的夥計抬進一張數丈方桌,待眾使臣按序落座,便陸續端上菜肴。
楊炯坐在首座,神色漠然,心中卻暗自忖度:在場諸國各懷心思,利益糾葛錯綜複雜。
其中以吐蕃實力最強,然境內青塘政權、宗哥部落、邈川部落三足鼎立,南方又與孔雀國時有爭端。青塘之主董氈一心想要統一吐蕃,無奈外有孔雀國虎視眈眈,內有密宗勢力掣肘,談何容易?
孔雀國亦非鐵板一塊,雖統一了印度大陸恒河以北,南部卻小國林立、宗教各異,急需兵器錢糧以圖大業。
大越國與占城國爭鬥數十年,國策卻大相徑庭:大越國占據今越南北部,深受大華文化浸潤,自認與大華同源,甘願依附稱藩,以求統一全境;占城國地處今越南南部,政教合一、信奉佛教,素來看不起大越國的卑躬屈膝,兩國矛盾便源於此。
至於蒲甘國與吳哥國,皆是蕞爾小國,多年來屢遭大越、占城侵奪土地,此番前來,不過是想求大華庇護以自保。
楊炯在心中梳理各國情形,麵上卻含了笑意:“諸位遠來不易,這都是我大華的珍饈美味,請隨意品嘗。”
“侯爺先請!”眾使臣齊齊拱手,待楊炯動筷,方敢舉箸。
常言道“席間好說話”,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蒲甘國使臣摩耶婆終於按捺不住。
要知道,蒲甘國土狹小,最憂被鄰國吞並,此次來求庇護,實在是生存所迫,由不得他不主動開口:“侯爺,我國國王的國書已呈給梁王,至今未得回音,您看……”
吳哥國主使蘇利耶跋摩境況相似,忙不迭幫腔:“侯爺,我國國王的國禮已送到王府。小國物產匱乏,望侯爺莫嫌棄寒酸。”
大越國主阮福興見狀心下一驚。
這兩個小國可是他嘴邊的肥肉,若讓他們依附大華求得庇護,大越國還如何擴張領土?
當下忙賠笑看向楊炯:“侯爺,同盟之誼,當強者為先。大越國願為侯爺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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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占城主使波羅密首冷笑,“南國事務,本可自決。這等小國不知天高地厚,妄圖攀附大國,真是不自量力!”
楊炯見狀輕笑,暗道果然是為了利益,兩敵國竟瞬間結成同盟,聯手阻止小國倒向大華。
想到此,楊炯麵上仍端得波瀾不驚:“占城主使所言極是,南國事務原該你們自決,我大華不便乾預。”
“侯爺!怎能如此!”蒲甘國使臣摩耶婆悲從中來,聲音幾近哽咽。
吳哥國主使蘇利耶跋摩更是憤然,一拍桌案喝道:“王府既收了我國國禮,怎可將我等棄之如敝履!”
“放肆!”阮福興拍案大罵,“來人!將這兩個吠日之犬拖出去斬了!侯爺尊貴,豈容爾等在此撒野!”
話音未落,門外數名侍衛持刀湧入。
蒲甘、吳哥二國使臣哪肯束手就擒,大聲呼救,其護衛亦拔劍相向,刹那間廳內劍拔弩張,眾人卻皆拿眼覷著首座上的楊炯,誰也不敢先動。
楊炯神色自若,仿若未見亂象,隻輕聲吩咐:“阿福,江南送來的大花魚可曾蒸好?取來分與兩位使臣。”
“是,少爺。”阿福領命,取過餐刀將盤中大黃魚從中劈作兩半,魚頭奉與大越國阮福興,魚尾遞與占城國波羅密首。
二人先是一怔,轉瞬便悟透其中深意,對視一眼後同時揮手喝令:“動手!”
但見兩國侍衛如狼似虎撲上前去,與蒲甘、吳哥隨從戰作一團,不過盞茶工夫便將廳內“異聲”清掃殆儘,眾人收刀退至門外,廳內隻餘一片狼藉。
楊炯尚未開口,占城國波羅密首已搶先一步抱拳:“侯爺明鑒,此二國向來不知好歹,燒殺搶掠我邊境百姓,今日更敢衝撞侯爺。下臣一時義憤,還望侯爺恕罪。”
阮福興更是機敏,忙不迭接口:“今日驚了侯爺雅興,下臣愧疚難當。望侯爺給臣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楊炯微微一笑,中南半島本就無需太多藩屬,小國林立反生事端,倒不如讓大越與占城先行瓜分,待日後騰出手來再作計較。
慷他人之慨以促其內亂,既能分化拉攏,又可坐收漁利,豈非妙事?
見二人這般識趣,楊炯意有所指道:“本侯生平最不喜聒噪之鳥,二位使臣須牢記在心。”
阮福興立刻高聲表忠:“大越國上下必遵侯爺訓示,絕無二話!”
波羅密首略一思忖,便知楊炯是暗指讓其與朱雀衛保持距離。此前魏王李澤曾以駐軍為由要挾占城,條件苛刻幾近滅國,哪及楊炯這般乾脆利落?
念及此,他肅然拱手:“占南林深草密,縱有飛鳥也難高飛。”
楊炯聞言朗聲大笑,舉杯道:“既如此,本侯就不留二位久敘了。此時節正值魚鮮肥美,二位歸去後可細細品嘗。”
“謝侯爺提點!”二人舉杯一飲而儘,又恭恭敬敬施了大禮,方退出門去。
楊炯轉頭看向席間始終未發一言的董氈與孔雀國使臣阿瑜陀耶,含笑道:“二位靜坐半晌,可是這席上菜肴不合口味?”
“侯爺說笑了!”董氈聲如洪鐘,震得廳堂嗡嗡作響,“小國瑣事繁雜,自當等侯爺料理完這些細務,方敢開口勞煩。”
“正是此理。”阿瑜陀耶不動聲色地附和,眼底卻閃過一絲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