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的目光在鐘啟山和江春風之間來回掃視，像是在看兩個滑稽的小醜。「所以呢，」他語氣冰冷，帶著一絲嘲諷，「你們想讓我乾嘛？」
鐘啟山捂著臉，發出幾聲乾巴巴的笑聲，像是老樹皮摩擦的聲音。「乾嘛？當然是明天做你的英雄了！把這島上的人全部解決了，最好是做的乾淨點。」他放下手，露出一張滿是皺紋的臉，那雙渾濁的眼睛裡閃爍著令人不安的光芒。「我不是安排趙天龍給了你一個衛星電話嗎？」他用枯瘦的手指指著遠處波濤洶湧的大海，「劉震山的人一直在海上等著一個合適的機會呢。」
江春風掐滅手中的香煙，神情嚴肅地對李軒說道：「我們不是害你，是在幫你。你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得到功勳，這不好嗎？」
「好個屁！」李軒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抓起江春風的衣領。「你們隻是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江琳兒呢！她不是你女兒嗎？你怎麼跟她解釋這一切！」
江春風麵無表情地踩滅了手中的煙頭，語氣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這就不需要你管了，幫我保護好她，安全離開這座島就行。」
李軒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狂跳的心臟。他知道自己現在就像一隻被蜘蛛網纏住的飛蟲，越是掙紮，就陷得越深。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妹妹李沐天真爛漫的笑臉，還有蘇雪瑤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為了他們，他必須活下去，必須逃離這個該死的島嶼。
「我憑什麼相信你們？」李軒睜開眼睛，眼神銳利地盯著江春風，「你們把我騙到這裡，又讓我去殺人，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會過河拆橋？」
江春風冷笑一聲，「你沒有選擇。要麼跟我們合作，要麼就等著被島上那群人滅口。你自己選吧。」
李軒沉默了，他在心裡權衡著利弊。他知道江春風說得沒錯，他已經沒有退路了。他必須做出選擇，一個關乎他和他所愛的人的生死存亡的選擇。
「好，」李軒咬了咬牙，答應了下來，「我幫你們。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江春風和鐘啟山異口同聲地問道。
「我要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李軒一字一頓地說道，「包括西南任務的真相，以及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的真相。」
江春風和鐘啟山對視了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猶豫。
江春風和鐘啟山交換了一個眼神，仿佛達成了某種默契。片刻後，江春風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得如同從地底傳來，「李軒。有些事，也該讓你知道了。」
李軒猶豫了一下，還是站在原地停了下來。他倒要看看，這兩個老狐狸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江春風又給自己點燃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吐出煙圈，煙霧繚繞中，他的臉顯得更加陰沉。「我們和你一樣，」他盯著李軒，一字一頓地說道，「都是被卷入這個漩渦的人。這是一個循環，一個逃不出去的循環。」
「什麼循環？」李軒皺起了眉頭，心中隱隱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西南任務，」江春風的聲音突然變得激動起來，「當年，要不是我在西南任務中沒有被抓住，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我也不會……」他突然停了下來，像是陷入了某種痛苦的回憶中。
鐘啟山拍了拍江春風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然後，他接過話頭，說道：「李軒，你以為隻有你是被逼無奈的嗎？我們也好，他們也罷，都是為了錢，為了所謂的權利！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真正乾淨的。」
「放屁！」李軒猛地站了起來，怒視著鐘啟山，「我為了保護我的家人，為了保護我的戰友！我什麼時候為了錢，為了權利了？」
「李軒，」江春風也站了起來，走到李軒麵前，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我和你，其實是一樣的人。我們都身不由己，都被命運推著往前走。你應該慶幸，我們能幫你解決這個循環，打破這個該死的規矩！」
「什麼意思？」李軒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江春風話裡的意思。
江春風走到窗邊，指著外麵漆黑的大海，語氣森冷地說道：「這座島上，乏有高層，毒梟毒販，還有那些海外商人，他們對華夏的東西耿耿於懷。而明天，這些人都會死！就沒有人會再操作這場遊戲了。」
李軒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江春風。他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你們……你們要殺了他們？」
「這不是殺人，」鐘啟山冷笑道，「這是清理門戶。隻有這樣，才能徹底結束這一切。」
「之後，劉震山會告訴你具體怎麼做，」江春風轉過身，拍了拍李軒的肩膀，「你隻要完成你的任務就行。」
「我的任務？」李軒喃喃自語，腦海中一片混亂。
李軒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裹挾著，身不由己。江春風和鐘啟山的話在他腦海裡回蕩，像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西南任務的真相，眼鏡蛇的身份，即將到來的血雨腥風……這一切都讓他感到窒息。他踉蹌著走著，晚風吹拂在他臉上，卻絲毫沒有讓他清醒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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