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漫長且單調的路途中,車廂裡的乘客們都紛紛尋覓著能讓自己解悶的事情。
有些人早有準備,帶了書籍上車,但長時間盯著書頁,眼睛很快就會酸澀發疼,所以隔一段時間就要起來遠眺休息,不然就會頭暈。
而有的乘客的解悶方式則充滿了生活的煙火氣,竟然帶了撲克牌和麻將。
他們熱情地四處招呼著,不管原本是否認識,隻要往牌桌旁一坐,瞬間就都是好友。
洗牌聲、出牌聲、歡笑聲交織在一起,打破了旅途的沉悶。
牌桌上,大家互相調侃、鬥智鬥勇,時間也過得快了起來。
而更多的則是湊在一起談天說地,蘇渺也在聊天中認識了同一間臥鋪的幾位乘客。
那位氣質文雅的老者姓丁,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淺淺的皺紋,卻絲毫沒有掩蓋住他眼中的睿智光芒。
是位退休教師,至於之前是在哪所學校任教,他倒是打了馬虎眼沒有明說。
碎花襯衫阿姨姓譚,是非常熱情又活力的性格,她侄女在北京生了孩子,請她去幫忙照顧月子。
後麵來的兩個年輕男子性格較為內向,不太熱衷於聊天。
在大家交談甚歡的時候,他們總是安靜地坐在一旁,隻是在彆人主動詢問時,才會簡短地說上幾句。
據他們自己說,兩人是表兄弟,有親戚給他們介紹了工作機會,這次就是去務工的。
丁老師得知蘇渺是去京城讀大學後,眼中閃過一絲彆樣的光芒,饒有興致地問她是考上了哪所大學。
當聽到是a大時,他眼中的光瞬間變得更加明亮,他細細地打量了蘇渺好一會兒,點頭笑道:
“a大的學子最是自由澎湃,心之所向比天高,比海深,比宇宙更無儘無窮,與你,很合適。”
丁老師睿智健談,形形色色的人都能聊上幾句。
他尤其喜歡和蘇渺聊天,兩人對什麼話題都有自己的見解。
即使遇到不儘相同的理解,兩個人也都能在堅持自己想法的同時,充分給予對方尊重,不會因為見地不同而針鋒相對,明白君子和而不同。
在你來我往的交流中,車上原本漫長難熬的時間,也顯得沒那麼無聊了,反而充滿了樂趣。
丁老師年過六旬,卻選擇獨自出門。
他笑著說,自己是來桂區看望老友的。子女工作繁忙,為了不讓他們擔心,他這次是偷偷跑來的。
蘇渺和蘇元正聽了,心中對丁老師多了幾分敬意,在之後的路程中也對他頗為照顧。
每次去打水,他們都會主動幫丁老師帶上一份;到了飯點,也會貼心地幫他打飯,丁老師對此十分感激。
夜深了,車廂裡的燈光漸漸暗了下來,整個世界仿佛被一塊黑色的幕布籠罩。
車廂裡逐漸安靜下來,此時車輪與鐵軌碰撞發出的哐當聲,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愈發明顯。
還在談話的人,都自覺地壓低了聲音。
有的人已經進入了夢鄉,甚至開始打起呼嚕來,那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在這夜晚的車廂裡,也成了一種彆樣的“旋律”。
蘇渺白天睡得多了,到了晚上精神得很。
她原本想看看書,可沒帶手電,在這昏暗的環境下根本無法閱讀,隻能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