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依舊停在那裡,一步未動。裡頭的人撫摸著手上的金戒指,那金戒指戴在大拇指上,浩大又威嚴。那人也較為肥大,坨著個身軀,腦滿腸肥,那拖著的身軀仿佛是累贅。此時此刻,他絲毫無下車的意思。他慵懶的塌在車上,好像時間與他沒有關係,他不慌張,原因很簡單,他不慌張。
車上的那位平穩如一個鐵砧。
坐在車外的下人如坐針氈,好一個皇帝不急太監急。又催道:“大人,可以動身了,今日是堂主的吩咐,如是說辦不好,恐堂主責怪,畢竟是生玉堂的事啊!”
“行了。我知道了,免得讓你如坐針氈,我下來就是,你是好車夫,有賞。”裡頭那人伸了個懶腰,從車裡站起來,扶著門,移了出來。
不慌不慢,一步一踏,走下了車。
臨走之際,從腰間拿出個銀元寶,遞給了車夫。
車夫見狀,立馬喜笑顏開,禮貌地接過銀元寶,笑嘻嘻道:“謝大人。”
那位大人轉頭禮貌回答:“你是個好車夫,好好乾。”
車夫連忙點點頭。對於大人來說,這可能隻是簡簡單單的銀元寶,不值一提,甚至送出一個也不會覺得損失了什麼,因為隻是個銀元寶,它變不出花來,它隻能變出個銀元寶。在那位大人眼裡,錢隻是玩物。不過車夫不同,這一個銀元寶,半年或許就可以安穩度過了。這個銀元寶不簡單,因為一般的大人給下人都給的是碎銀,賞一賞即可。他一上來就給銀元寶,可是大度?這位車夫是生玉堂的人,生玉堂也是這建安的大門派,有車夫不奇怪。故,那位大人給了他一個銀元寶也不奇怪。
大人滿麵春光,走進了這家書鋪。他的滿麵春光來自於骨子裡的那份自信心,而這份自信心,剛才給車夫銀元寶時就有浮現,像是在水裡的生物,慢慢將頭露出來,露出水麵,而那自信,來源於有錢,有錢給彆人。
大跨進了書鋪。
裡麵依舊是那幾個人,從未有變過。
那位肥胖的中年男子進去之後,並無拘謹。他依舊逍遙自在,也懂得江湖規矩,找到自己相應的位置,緩緩落座。
大堂內鴉雀無聲,除了時不時會冒出來的咳嗽聲,大堂內再無發聲。沒有聲音,一點沒有,在無形之中,給人上了壓力。
期間有一男子耐不住寂寞,那人是徐淺,徐淺看著麵前那位陌生的麵孔,有些好奇,於是耐不住好奇,大聲詢問道:“大人這般人物,想必是生玉堂的吧,在下徐淺,敢問閣下是?”
被提問的男子泰然自若,一點也不像是被提問的模樣,那位男子一臉鄙夷,沒有大方的麵相,低聲回應道:“奧,我是生玉堂,金盈餘。”
徐淺按照之前的模樣一比一複刻,抬手做了個手禮,笑道:“幸會,幸會。”
金盈餘應付道:“同幸同幸。”
此話過後,書鋪內又恢複了平靜的畫麵,好像與談話前無區彆,好像就沒有講話。
無人敢在此地莫名開口說話,為在此地幾乎不是熟人,按道理來說也都不是好惹之人。
樓下寂寞語,上樓吱呀聲。
“來啦?”逍遙逸問道,語氣溫柔,無大官的作作。
老頭子笑道:“是啊,今日有何計劃。”
逍遙逸沒有率先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目光透過老頭,盯著吳愧看了兩三眼,低聲問道:“這位好像不曾見過。”
老頭子半遮嘴,說道:“今日就知道了,這小夥子不錯,故讓你見一見。”
“哦?你覺著不錯,那我倒是要細看,仔細看看。”逍遙逸笑道,“先說正事。”
老頭子也不扯,說道:“請講。”
逍遙逸問道:“昨夜你回去可有何事發生?”
老頭子不真假參半,真言相告,“昨夜我與這傻小子回去,遭遇了刺殺,理應來說是暗殺。”
逍遙逸垂下額頭,沉思一會,又問道:“那位已有點蓋棺定論了,他就是內奸,隻有他,也隻有他知道我們的事。”
老頭子道:“不好說,我們出府不是隻有他一個下人看到了,如此蓋棺定論,有點草率。”
逍遙逸問道:“首先他的昨日那個做法就很奇怪,你難道不覺著奇怪。那個小夥子也看到了,對吧,就那個你的人。”
老頭子回頭看向吳愧,逍遙逸也注視著他,兩人神情凝視,目光微微有怒。
問題突然轉給吳愧這小子,一時間竟有些緊張,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不會讓他們覺著有問題,才可以是萬無一失。
吳愧撓了撓後腦勺,應付了一句,“對對對,我是看到了,我跟老頭……哦不是,我跟禹大人講過了。他知道。”
老頭子嘴角微翹,笑意來自於吳愧那句話,平日老頭老頭的叫,叫成了習慣,在如此場合居然差點說漏嘴,可笑至極!
老頭子一刹笑臉,轉頭又是正經,咳嗽了幾聲,說道:“做法隻是一點,並不能肯定,一板磚打死不是個做法,他的確可疑,很可疑,浮沉的做法不會不保守,可能是那個下人自己失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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