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致遠目送聞慶臣走遠,這才接了電話。
“致遠,我們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了。”
姐姐梁夢的聲音傳來,他這才想起,今天是父親跟姐姐要到海洲的日子。
掛掉電話,梁致遠著急忙慌先去給分管的副局長請了假,這才開著自己新買的一輛二手桑塔納載著徐小曼去接人。
路上,梁致遠又回想起聞慶臣的話。
便順嘴給徐小曼說起聞局長叫自己一起去看望祁書記,自己打算過幾天去,立馬就被徐小曼教訓了。
“致遠,都不知道怎麼說你才是,這時候當然先去看望祁書記啊。”
“今天爸和姐過來,咱總不能不管家裡人,先去看他吧,再說真論起來我爸還是長輩呢。”梁致遠不服氣道。
“就你們那若有似無、牽強附會的親戚關係,八竿子都打不著!人家給你點麵子,你是表弟,不給你麵子,你什麼都不是。”徐小曼搖搖頭,指了指窗外,“把車靠邊,我去接爸和姐,你現在趕緊聯係聞局長,讓他等你一下,先去見祁書記要緊。”
“嗨,沒這個必要,這樣,我先接了我爸他們,把你們送回家,再去,行了吧。”
徐小曼說:“晚點你還能見到人?恐怕現在醫院早就人滿為患了,你一個小科長,跟著聞局長能進去,你自己去,恐怕人秘書就給你擋了。”
被徐小曼這麼一激,梁致遠火氣也上來了,“小科長怎麼了?要是他瞧不起小科長,那我就不去了。”
徐小曼也拉高了聲音,“好啊,你彆去,我看你以後還想不想升職。”
“怎麼?看了他就能升職?”
“看了他不一定能升職,但是你沒去,以後肯定升不了職。”
梁致遠反擊道:“照你這麼說,這些領導都是小雞肚腸?”
徐小曼譏諷道:“小不小肚腸我不知道,反正攤上你這麼個人,沒幾個人能大度,得虧你命好,攤上祁書記這樣的表哥,要不然你現在彆說是科長,連副科都夠嗆。”
梁致遠惱了,“整天祁書記祁書記,說的好像我這個科長是人家賞我的一樣,難道憑借我自己的努力,我還當不上這個正科?”
“當的上,當然當的上,不過我看起碼得三十歲以後,要是沒有祁書記給聞局長打那個電話,你能當的了副科?要是沒有祁書記將吳過調出衛生局,你能當上這個科長?是,你是有能力,但是你能這麼年輕當上這個科長絕不僅僅是因為你的能力。”
被徹底扯下遮羞布,梁致遠的臉一下拉了下來。
一見對方又甩起臉色,徐小曼也不慣著,這一年多,她早就習慣了對方一副清高的樣子。
以前還覺得對方是個傻愣傻愣的老實人,現在都當科長了,再傻愣就是幼稚!不成熟!
徐小曼索性將頭一偏,欣賞起窗外的風景。
兩人就這麼賭氣,一直到了火車站。
…
火車站,人頭攢動。
梁天德和梁夢提著包袱,隨著人流向出站口走去,看著有些心事重重的女兒,梁天德小心翼翼道:“女兒,他就在海洲,要不你去見見?”
梁夢輕輕搖了搖頭,“算了,我還是不要去打擾人家了。”
“沒事,我們就當看看他。”
“要去你去,我不去,免得讓羅姐姐誤會。”
梁天德歎了口氣,“都怪我不好,當年要不是我…。”
不等梁天德說完,梁夢就打斷道:“爸,彆說了,這跟你沒關係,我又不是非他不嫁。”
“哎。”看著賭氣的女兒,梁天德又歎了口氣。
“爸!姐!”這時,一聲呼喚聲傳來。
兩人抬頭看去,就看見梁致遠在出站口衝他們揮手。
兩人加快了腳步,檢票出站。
經過時間和距離的發酵的親情,變得更加醇厚。
三人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可這份美好很快就被梁天德的打破。
“致遠,不愧是我的兒子啊,現在科長了?”一開口,梁天德的官迷就體現的淋漓儘致。
當年梁天德在正科可是兜兜轉轉多年,直到快五十歲才混上個副縣長,退二線才整了個正處頭銜。
為人父母,莫過於兒子比自己有出息,更重要是完成自己未完成的道路。
“爸,您能不能不這麼官迷啊。”
“這可不是官迷,這是男人一生的追求,你啊,比我有出息,我四十歲才到正科,你現在二十六歲就到了,以後前途無量啊,要是努力,做個省長也不在話下。”
“還省長呢,我能做個局長就不錯了。”
“哎,大男人,目標能不能定高點,局長也就正處級乾部,跟我一樣,總不能兒子還不如老子吧。”
兩父子聊的火熱,直到徐小曼扯了扯梁致遠的衣袖,梁致遠這才想起還沒給大家作介紹。
“爸,這是您未來的兒媳婦,徐小曼。”又指著兩人對徐小曼說道:“小曼,這是我爸,還有我姐梁夢。”
“爸,姐。”徐小曼落落大方給兩人見禮。
“好好好。”梁天德滿意的看著未來的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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