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站在門口的趙立春笑容戛然而止,跟隨一起敬酒的下屬臉上也是尷尬不已。
這個老石頭,又開始抽風了。
趙小惠臉色一沉,看了看侯亮平,後者額頭的汗更密了,暗暗叫苦。
祁同偉卻看出來了,陳岩石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
對方坐的位置正對著出口,屬於主位,趙立春往這邊走陳岩石不可能沒看見。
隻是令人沒想到,老石頭連侯亮平的麵子都不給啊。
可轉頭一想,他又明白陳岩石現在的心情。
陳岩石這是心中有氣啊。
一來。這樣的鋪張浪費,的確是他這個從經曆過戰爭年代,饑荒年代無法理解,深惡痛絕的。
二來嘛,就是他退休的事,乾了這麼多年省副檢察長,按理退休也能獲得一個副省級待遇,結果被趙立春給攪和了,心中能不有氣嗎?
至於第三,自己一手調教,可以算得上半個徒弟半個兒子的侯亮平也“倒戈相向”,投靠了趙立春,這對他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所以陳岩石是越想越氣,便有了這一幕。
頓了頓,趙立春還是端著酒杯,打著哈哈走進席間,又暗帶譏諷道:“瞧瞧,老檢察長退休了這麼多年還沒忘記自己的責任和那顆悲天憫人的心,這很好啊,咱們要號召大家向老檢察長學習啊。”
隨行眾人趕忙附和:
“對對對,老檢察長的高風亮節在咱們漢東數的著嘛。”
“是啊,咱們就得需要老檢察長這樣的老同誌多鞭撻我們,我們才能進步。”
“…,是是是。”
可緊接著,趙立春又話鋒一轉:“不過,老檢察長,我有必要向你解釋一下,這酒宴的所有支出,都是小惠一點一滴打拚出來的。
現在是經濟社會,賺了錢花出去,也是帶動經濟嘛。哦,這些老檢察長可能不太懂,畢竟經濟他是有些博大精深,跟搞政法工作區彆還是很大的,改天有空,我讓亮平跟你好好講講。”
趙立春將亮平兩字特地咬的很重。
陳岩石聽出趙立春的諷刺和炫耀,起身回道:“經濟呢,我是不懂,不過查腐敗卻有些本事。
就比如說立春同誌,你說你的女兒的家產是一點一滴打拚出來,要是你不是漢東省省長,隻是一個普通人,你說你的女兒能打拚下這麼大一份家業。
裡麵有沒有權力的幫助呢,恐怕下麵那些乾部一聽是你趙立春的女兒,立馬就大開綠燈,這種原因有沒有呢?”
被扯下遮羞布,趙立春的笑容也掛不住了,不得不正麵回應:“老檢察長,您要是覺得我腐敗了,可以向省委,人大提供證據,要是查實,黨紀國法,任由處置。
要是你沒查出問題,那就請你謹言慎行,而不是在小女的婚宴上信口雌黃。”
陳岩石冷哼一聲道:“好啊,你放心,我肯定會向省委,向人大提出建議。我也想看看你這幾年是不是真變的清廉,有沒有權力腐敗。”
見陳岩石又準備翻空調舊賬,趙立春乾脆的止住話題,這個舊賬是定了性的,不利於趙立春,再爭論下去他更加得丟麵子。
“行,老檢察長,那就感謝你為漢東檢察事業作出的貢獻,我敬你一杯。”說著趙立春端起酒杯。
陳岩石跟著端起酒杯,一飲而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