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市委副書記兼組織部部長林剛健家裡燈火通明。
北山市七八個市領導齊聚一堂,個個眉頭緊鎖,手中的香煙一支接一支,目光卻時不時往樓上望去。
煙霧彌漫著房間,讓不抽煙的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段峰感到有些窒息,忍不住出來打破僵局,“我說各位,接下來咱們的工作怎麼開展?我看上麵這次是來勢洶洶啊。”
朱洪文彈了彈煙灰,淡然接過話,“我看啊,沒這麼嚴重,誰讓咱們北山市窮了這麼久,上麵看不下去也是情理之中。”
宣傳部李部長道:“這次又是換紀委書記,又是往公安局裡塞人,黨政一把手都換了,不像那麼簡單哩,搞不好要在咱們市掀起一番波瀾。”
段峰憂心忡忡:“可不是,上麵該不會想來一場大反腐吧?”
朱洪文看著對方這副驚弓之鳥的模樣,忍不住打趣道:“老段,那你還不趕緊把那對母女花送走。”
段峰像是被戳中心事,一下就惱了,猛地從座位站起來,“什麼母女花,洪文,你可彆捕風捉影,瞎說話。”
朱洪文笑嗬嗬道:“老段,開玩笑,彆急嘛。”
“我急了嗎?再說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段峰聲音不受控製的有些顫抖。
朱洪文也沒想到對方這麼大反應,舉手投降道:“好好好,算我說錯話,對不住了,老段。”
在座眾人嘴角都露出一抹笑意,互相用眼神交流一番,滿是打趣。
對於段峰的德性,北山市黨政乾部誰不知道,對方老牛吃嫩草收了一對母女花,搞了個金屋藏嬌。
這對母女花還不是什麼善茬,這些年沒少從段峰手裡扒拉好處,有次因為段峰不給母女倆在省城買個店麵,直接鬨到單位,當時在北山市傳的沸沸揚揚。
大家都心知肚明,隻有對方還死不承認,說是家裡的窮親戚,想要錢,口無遮攔。
要不是因為大家都是多年的老熟人,這個段峰平常為人處事又低調,跟所有人都聊的來,沒人做壞人,對方早就進去喝茶了。
現在新市長要燒火,這件事又鬨得這麼大,隻要一打聽就能知道,紙包不住火,搞不好就要從他這燒起,成為助燃劑,能不緊張嗎?
段峰再次強調自己與母女的關係時,這時。樓上響起腳步聲,抬頭望去,林剛健穿著睡衣從樓上慢慢走了下來,一副剛被叫醒的模樣。
有人看了看表,才八點半,這位副書記是不是睡的有點早?
眾人見狀,趕緊按滅手中香煙,起身迎接。
“林書記。”
“林書記。”
“…”
說實話,林鋼健還是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為了能多享受一會,故意在樓上磨蹭了一會,裝作剛睡醒,可惜終究美中不足的是他不是一把手。
以後這種機會隻會越來越少,因為年歲大了嘛。
現在大家捧著,恭敬著,都是因為被今天那位新市長的話給嚇著了。
新來的一把手雖然和氣,但大家看的出來,估計又是個唱白臉的角,兩人就一夥的。
所以擔心真“鬨革命”,便想讓自己出個頭,搞點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