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水杯,龍福海的淡定從容重新回到臉上,笑道:“葉記者,你的發問很犀利啊,問的我有些猝不及防。
關於這一點,我已經責令下麵抓緊調查,最多三天內,一定能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葉眉說:“真的?龍書記,您不會讓下麵隨便抓一個人來糊弄我吧。”
作為即將跨世紀的新時代記者,她見識不可謂不廣,尤其這些糊弄人的手段,這些官員個個可都是一把好手。
龍福海說:“怎麼會?您是省報的記者,真正的無冕之王,除非我這個市委書記不想當了。”
“這可說不定,衛冕之王也得有人當回事才行,前天我還收到我們主編的電話,責令我立馬回去,我都想不到這幾個小毛賊的能量這麼大。”
葉眉的指桑罵槐,讓龍福海臉一下黑了。
“好了好了,葉記者,時間也不早了,我和龍書記還有點公務要談,今天的采訪就到此為止吧。”
沙瑞金不想把龍福海得罪狠了,否則接下來的工作阻力恐怕會很大,趕緊又出來打和場。
葉眉對沙瑞金態度明顯要好的多,看了一眼黑臉的龍福海,答應了,“好吧,沙市長,我聽您的,不過這段時間您答應過讓我留在你身邊采訪,可不能食言。”
沙瑞金擺擺手,“不會的不會的,我一定接受媒體和老百姓的監督。”
一旁的龍福海聽到這話,臉更黑了。
葉眉笑吟吟的離開,連龍福海的正眼都不帶瞧一眼的。
人心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葉眉已經從沙瑞金這裡了解事情的真相。
雖然沙瑞金沒有說這一切是龍福海指使的,但她已經這麼認為了,起碼那個召她回省城的招呼跟龍福海脫不了乾係吧。
現在龍福海在她心中就是一個幕後大黑手,她要曝光的對象,哪能有什麼好臉色。
龍福海也沒心情搭理這個記者,他在思考沙瑞金帶這麼個漂亮女記者在身邊是什麼目的?貼一張護身符?讓自己投鼠忌器?還是實現自己的什麼政治目的。
送彆葉眉,沙瑞金重新坐回位置。
龍福海從口袋裡掏出香煙,拿出一根放進嘴裡,又衝沙瑞金示意,後者連連擺手,“龍書記,我不會抽煙。”
龍福海笑嗬嗬的點上,“咱們這領導乾部不會抽煙可不行,到時候一開會,煙霧繚繞,你如果不是班長,受不了氣味,連連咳嗽,打斷會議進程,班長和其他同誌怎麼想,該不該遷就你。
要是你是班長,你不抽煙,其他同誌就算煙癮再大是不是也得忍著,這樣是不是又不利於團結同誌?
所以說啊,這個煙酒,雖說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咱們還是得抽得喝,因為咱們必須團結在一起。”
說著,龍福海又舉起煙晃了晃。
沙瑞金沒辦法,這種一把手的謬論,你不接受也得接受,這就官場上的常態。
龍福海暗暗得意的拿出自己的煙給沙瑞金對了對火,他這也算在這個狹小的房間擺弄了一下權力,替沙瑞金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煙霧在房間緩緩散開,龍福海說起今天撞車事件。
“瑞金同誌,關於今天北山市的祁市長在咱們天州被撞,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