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又歎口氣罵道:“你說這些姓趙的怎麼都沒什麼好心呢?”
“哎哎哎,安下,你這一棍子就打翻一船人,起碼人趙小雅幫咱們不少,她爸是她爸,她是她。”
何安下趕緊改口,“是是是,趙董人還是不錯的,要不我昨天也不會為她說話了。”
祁同偉又說:“其實趙安邦這人也不錯,我感覺他一直在提點我們,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提點?”何安下嗤笑了一聲,“同偉,你太天真了,咱們官場哪有什麼無緣無故的提點,說到底就是我們還有用,也有背景,真打我們板子他們還得顧忌一點。
除此之外,咱們這位老趙還想要政績,用來衝擊省長,要不然也不會到咱們北山來定點,北山要是搞好了,等換屆了,他手握北山,寧川兩大市,省長的位置就穩了。”
祁同偉說:“他接任省長?那省委副書記呢?”
何安下點了點祁同偉,“看看,多麼幼稚的問題,所以說你啊,隻能當大將,衝鋒陷陣。
你說,咱們從官,到了一個地方,第一件事是乾什麼?”
祁同偉知道這家夥又要說教了,隻好配合道:“不是搞經濟嗎?”
何安下侃侃而談,“錯,經濟是成績,但又不是必然的成績,以前讀書的時候寫過作文沒有?你寫的好,但是老師不喜歡你,那你也拿不了滿分,你寫的不好,但是老師喜歡你,怎麼也能讓你及格,你說是不是?
咱們經濟搞得好,也得上麵認可,人家也說你好,你的成績才能擺在明麵上,否則上麵的老師說一句,一百分的成績也隻有八九十,優都變成良了。
所以說,經濟可以慢點來,但是一定要先把上麵那些頭頭腦腦搞明白。”
祁同偉打斷道:“行了行了,回歸正題,那位省委副書記怎麼回事?難道他年齡要到了?”
祁同偉還想簽到幾個有用的省部級官員,副書記作為前三,早就在他的計劃中。
“還沒,人家今年才五十三,背景好像也有點,還是有機會衝刺一二把手的。”
“那是怎麼回事?你就說人家不行?”
“不知道了吧,咱們那位副書記各方麵都還行,就是搞經濟不行,要麼直接上省委書記,要麼原地不動,可省委書記哪有這麼好上的,gdp方麵薄弱,這就是一個低分項,你要上省委書記,那給你搭班子就必須得安排一個懂經濟的省長,就像咱們。”
祁同偉樂了,“安下,你倒挺有自知之明。”
何安下也笑了,“所以啊,我就不指望能接我爸的班,當個省委書記,我爭取啊,在五十左右,也混個省委副書記,然後跳到部委去,到時候弄個什麼重要部長當當也不算埋沒我們何家的名聲。”
“五十歲,我看還是有機會的,這次北山不就是咱們的晉升之機。”祁同偉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
祁廳長一輩子想上位和副省長都沒上去,可他的目標豈是一個副省長能止步的?
何安下不忍心打擊祁同偉的自信心,那一步太難了,對他們這樣的家庭來說都是龍爭虎鬥,何況祁同偉。
畢竟正部級名額就那麼多,那些打天下的都不夠分,怎麼會分給一個農民的孩子。
不過祁同偉也不是全沒機會,這麼年輕,加上鐘委員看重,起碼解決副省部級沒問題,必定有他一席之地,到時再熬熬資曆,爭取退休前去省政協解決正部級彆,或者去上麵,當個全國副政協這種有名無實的正部級也不錯。
可惜這小子結婚太早,要不然娶了那個鐘小艾就太合適了。
有鐘家背景,再加上祁同偉的能力,省長,省委書記都不在話下。
倒不是說羅倩不好,除非勝天集團成為一個龐然大物,甚至能影響一國經濟,為了拉攏,上麵肯定也會重新分配位置。
隻是,哪有這麼多美好的事。
何安下將心中的想法拋之腦後,又將話題回到於華北身上,“說起來也挺有意思的,咱們這位省委副書記還是個經濟學博士,老師也是漢江省一個有名的經濟學大教授,按理能力不會太差。
可實際呢就是個趙括,隻懂理論,沒有實打實的成績,咱們的鄰居文山市,以前就是他主政,結果你看文山也就比咱們好點,在整個漢江省也是墊底的存在,你說說有這個汙點想上去是不是很難了。
再反觀趙安邦,手握寧川這個經濟數一數二的大市,履曆卻十分漂亮,我看以後趙安邦肯定能上省長,至於於副書記當書記恐怕有點困難。”
祁同偉認同的點了點頭。
作為塊塊上的乾部,沒有經濟能力很難被優先考慮。
何安下話鋒一轉又問趙安邦剛才說了什麼。
祁同偉敘述了一遍,說:“安下,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咱們乾脆改革一下人事,咱們北山機構,人員臃腫,我覺得裁撤個幾百人也沒多大影響。”
“裁撤!?”何安下不淡定了,“咱們不是讓他們輪崗鍛煉,怎麼就突然下崗了,這些官老爺不得鬨騰?”又警告道:“同偉,你可彆犯糊塗,你要明白這官場的真諦,咱們其實跟以前沒什麼區彆的,上麵是位置是誰的,下麵的位置是誰的,這些年都已經分配好了,咱們這麼做可是動了塊大蛋糕。
這幾百人從科級到處級都有,咱們隻是一個輪崗,就頂住不小的壓力了,要是裁撤,恐怕他們還沒下崗,咱們就先下崗了。”
祁同偉說:“你說的我也有考慮,咱們也不是強行推行,可以給他們選擇嘛,現在咱們有了他們的把柄,一個個談,以前的事我們既往不咎,讓他們平安落地,拿著錢去做生意,他們還有什麼反對的?要是反對,咱們就立幾個典型。”
何安下依舊持保留意見,覺得太冒險,雖然現在很多乾部選擇下海經商,但這個前提是自願,他們也可不是自願,而是脅迫。
祁同偉安了安何安下的心,“這件事咱們一樣可以不出麵就辦成,也並不一定讓咱們去得罪人嘛。”
何安下說:“這不太好吧,他替你推行那個輪崗製就有很多人在我爆了不少黑料,我查了下,還都屬實,再下去,我怕人家也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