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剛健仍抱有希望,“那就先把胡有德停職,查清楚再說吧。”話鋒一轉又說:“不過,四千斤也不是太嚴重的問題,我想,如果可以,能不能讓他補齊,再給個適當的處分,允許他戴罪立功?”
祁同偉說:“剛健同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敘述有問題,我的意思是明確舉報的有四千斤,具體情況,咱們還得安排人開展全麵調查,或許這隻是冰山一角也不一定。
當然,要是隻有個幾千斤,我同意按照剛健同誌的意見,不過要是遠遠大於這個數,比如幾萬斤,十幾萬斤,我想,彆說治病救人了,咱們還得從嚴從重從速。”
見祁同偉語氣緩和,林剛健臉色又好上不少,“這是自然,要是他真敢伸手,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當然了,我想他也沒這麼大的膽子,咱們漢江一向吏治清明,前幾年,安邦省長的老部下,現任寧川市市長錢惠人就因為被謠傳收了一塊幾萬塊錢的手表,就被好一頓查,我看他也就是一時糊塗。”
這倒引起何安下的好奇,“什麼情況?老林,講一講。”
“這要從咱們漢江一個有名的企業家白原崴講起…。”
……
就在三大書記閒聊之際,胡有德已經在市政府道完歉,趕回了糧食局。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的那些問題,隻要想查,肯定瞞不住。
三大書記,兩位投了讚成票,一個副書記能起什麼作用?阻止不了,最多延緩他政治死亡的速度。
所以這人啊,還是得靠自己。
他認定這次恐怕凶多吉少,隻能祈求自己那位保哥能把尾巴清掃好。
在對方的安排下,胡有德一大早就下達命令,開全局大會,包括糧倉的主任以及大部分工作人員。
糧食局上上下下也沒在意,都以為他們這位局長要在臨下台前,來一場悲壯似的權力演講,這種情況,他們見多了,甚至暗道當做一個笑話在看。
這不,胡有德剛到局裡,手下人就迎了上來彙報,迫不及待說各下屬部門人員已經在會議廳等著了,催促他趕緊進入會場。
再不開,等市委決定出來,萬一來個雙規,給偷摸帶走,就看不到這台好戲了。
胡有德深吸了一口氣,按下狂跳的心臟,卻沒急著去會議室,反而口中發癢。
他想吃魚了。
這是他的一個習慣,一旦有個拿捏不住的大事,就想吃魚,吃黃河大鯉魚。
甚至已經到了嗜魚如命的狀態,要是每天不來上一條,一整天都沒精神。
這是因為小時候鬨饑荒時,他正是靠著幾條黃河大鯉魚才活了下來。
從此他就認定是黃河大鯉魚給了他的新生命,不過這樣的生命也是有缺陷,需要不停進行黃河大鯉魚來維持。
胡有德咽了下口水說:“不急,我的鯉魚做好了沒有。”
手下的人一懵,“局長,您沒有…吩咐,我以為您今天不吃了,所以…。”
胡有德火了,“不知道我每天都要吃魚嗎!你們想餓死我啊!不吃飽我怎麼開會?
還是知道我要下去了,你們就一個個不聽我的命令了?
我告訴你們,就算我在北山乾不下去,我還能去彆的地方,還能去省裡,去省廳!照樣能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彆以為他們就能把我給摁死,誰不知道我的老領導是曲省長,他一個市長,就算把我趕出去又能怎麼樣!?你們看著吧,我總有一天會讓他好看的!”
反正要乾次大的,胡有德徹底放開了。
他知道,等這場火燒了起來,他是肯定沒好果子吃的,尤其在有人刻意針對上,這個主管責任絕對逃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