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林從包裡掏了出來,整整齊齊擺在桌上,“書記,都在這,我是一分沒敢花。”
花肯定是花了,不過都被他補齊了。
何安下拿起錢看了看,又丟了回去,“除了這些,還有沒有其他問題?”
羅林說:“我不敢保證我有沒有在客觀上犯過錯,比如工作上批的錢有沒有用錯方向,立的項目是不是就能給區裡帶來正麵回應,但在主觀上的問題,除了這件,其他絕對沒有。”
何安下說:“隻要不是主觀上的錯誤,客觀上說都有錯誤,就連我也不敢保證我批下款項是不是就一定用在實處,隻要咱們領導乾部沒有給誰打招呼,或者暗示給親戚朋友,就不算問題。”
羅林說:“那就沒有了。”
何安下靠在沙發上,當家的說:“那你的問題不大,最多給你一個小處分。
不過,你也要長長記性,以後啊,一定要廉潔奉公,不要再在這個位置上犯錯,你知道的,咱們北山市的反腐將會成為高壓態勢,組織可以救你一次,卻不能一直拯救你,重要的還是要在思想上改變,時刻與組織保持一致性,才能不致使自己犯錯。”
一聽自己還能繼續留在區長的位置上,羅林感激道:“是是,感謝組織的挽救,我以後一定積極向組織靠攏,做到廉潔自律。”
何安下點點頭,滿意的將目光移向胡大誌。
胡大誌不像羅林那麼坦蕩,肥胖的身體,扭捏的神態,讓人看起來頗為憨厚,隻不過這個憨厚是在上級麵前,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官威不小。
胡大誌一開口就來了一招以退為進:“何書記,您免我職吧。”
何安下一攤雙手,“我都還不知道情況,怎麼免你職?說事吧。”
胡大誌將問題一講,錢收了三十四萬,還打了招呼,插手了一些工程項目,間接導致損失超百萬。
何安下批評起來,“你啊,身為黨員,一定要時刻把握自己的底線,這個問題已經符合了同偉同誌說的影響大的問題。”又問:“收的錢呢。”
胡大誌說:“花了一部分,現在還有二十萬。”
何安下聽完沒有說話,而是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喝了起來,“你這個問題,恐怕有點麻煩。”
胡大誌的汗一下就冒出來了,“何書記,我不讓您為難,就讓黨紀國法來定我的罪吧。”
何安下放下茶杯,歎了口氣,“犯了錯,是該接受組織的處罰,不過你得這個認錯態度也是有的,能在關鍵的時候懸崖勒馬,根據常委會的決定,對你的問題是可以從輕處罰的。”又問:“你今年多大了?”
胡大誌回道:“54。”
何安下感歎,“54,那再過幾年就退休了,怎麼就伸了這個手呢。”
胡大誌忙說:“也是一時糊塗,想著…。”
何安下輕笑一聲,接過話,“想著快退了,就開始信奉有權不用,過期作廢的人生信條,在最後的行程上,為自己撈夠養老費?”
胡大誌低著頭不說了。
何安下頓了下說:“鑒於你的問題,我可能需要和相關同誌討論一下,以我個人的想法,你的領導職位肯定是不能當了,具體情況還得看你退贓情況,要是你能再補上一點,我可以儘力讓你去政協,你看怎麼樣?”
何安下還是給了對方一個體麵的下場。
胡大誌鬆了口氣,何安下說去政協,大概率他是去政協了,這對於54歲的他算一個很好的結局了。
要是被祁同偉抓住,恐怕結果不會太好,不信可以參考糧食局局長胡有德。
“是,書記,我回家湊湊。”
何安下點點頭,定下金額,“湊個三十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