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立鳳分析著“沙瑞金本來就難纏,要是一直有祁同偉支持,咱們這臨門一腳始終很難跨過去。”
龍福海說“臨門一腳就臨門一腳吧,隻要沙瑞金不過分,其實我們沒有必要一棍子打死他。”
他想解決沙瑞金並不是把對方趕走,而是希望對方能擺正自己的位置,和其他常委一樣俯首稱臣。
畢竟已經擠走了兩任市長了,再弄走一個實在不好看。
到時候就算省裡有再多領導為他說話,也無濟於事,省委為了天州的政治清明一定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何況他年齡擺在這,再過一年多退居二線已成定局,趕走沙瑞金,隻會加快他退居二線的速度。
上麵是不會允許一個如此霸道的一把手,市委書記的。
這話落在馬立鳳的耳裡,卻覺得龍福海真的老了,不但手段沒了,膽子也沒了。
看來,這條在天州呼風喚雨,威風凜凜的神龍終究還是要墜落神壇,或許這就是每一位政治人物的宿命吧。
她想,她也該為自己考慮了。
半晌,馬立鳳才接過話,“好吧,龍書記,我想你的顧慮是對的。”又自顧自的說“前幾天,小波托人來了信,想讓我救救他,我打算去北山一趟,再和祁市長談一談。”
龍福海一怔,抬起渾濁的眼睛,看了馬立鳳一眼,說教道“談什麼?有什麼好談的。
你還沒看明白,想救你弟,症結不在祁同偉,而是沙瑞金。
除非咱們讓步,否則祁同偉不會給我們麵子的。”
馬立鳳抹了抹眼角,“總得試試吧,實在不行,讓我弟在看守所過好一點也行。”
龍福海泄了氣,“你啊,這是在埋怨我啊。”
讓步是不可能讓步的,這事關一把手的威信。
馬立鳳說“沒有,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我理解,但是為了家人,我...我沒有辦法。”
馬立鳳的話,讓龍福海察覺出一絲異樣,抬起頭卻看到馬立鳳躲閃的眼神。
他是誰,傲立天州幾十年的龍福海。
鬥走三位市委書記,兩任市長還屹立不倒的市委一把手。
誰敢在他麵前耍小心思,那就是班門弄斧。
馬立鳳...有事!
什麼事呢?
龍福海猛的驚醒,自己竟已經站在懸崖口。
之前還覺得穩若泰山,現在細細回想,隻覺得天州局勢一變再變,已經變得難以琢磨,不受掌控。
常委會上,他和沙瑞金唇槍舌戰時,他那些信任的下屬,竟沒有一個幫手站出來,就連他最信任的馬立鳳都作壁上觀。
看來這次省委的立場已經讓這群人對他龍福海失去了信心。
這麼一想,馬立鳳還真不是像要去和祁同偉談一談,試一試,反倒是像是要叛逃,要投靠。
叛逃誰?投靠誰?
當然是叛逃他龍福海,但投靠的絕不是沙瑞金,因為投靠沙瑞金,她馬立鳳在天州,甚至在漢江都待不下去。
誰會喜歡一個背叛自己老領導的人?再說了沙瑞金未必敢接納。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投靠祁同偉。
原因嘛,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