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瑞龍直言不諱,“是,我爸在漢東十幾年,作出的成績不小,現在更是主政漢東,但我認為在某些方麵,他的做法還是有些問題的,就比如這個社會風氣。
改革了,開放了,但在道德的建設上沒有跟上,人們崇尚金錢,追逐金錢,禮義廉恥,卻被拋之腦後,這在我看來就有些本末倒置了。
當然了,這樣的風氣,對我們這種商人,還有貪官,好處還是不少的,甚至說是如魚得水。”
趙瑞龍看似批評,話裡話外卻充滿了得意。
高育良眉頭一皺,打斷道“瑞龍,改革成果的好壞,還輪不到你我來說三道四,這話我就當沒聽過,你不要再說了,否則讓人聽了去,彆說我了,你父親都會很麻煩。”
見高育良生氣,趙瑞龍忙住了嘴。
“好好好,高市長,那咱們就不說了,咱們還是看表演怎麼樣。”用手指了指高婉君,“你!過來陪咱們高市長喝酒,其他人拿出你們擅長的絕活,給咱們高市長點評點評。”
高婉君聽話的,款款在高育良身邊坐下,不遠不近,眼神怯怯,任誰看到都會心生一股保護的欲望。
可高育良隻是看了一眼,便沒在理會。
小舞台的表演繼續,集體的《紗窗外》變成獨唱曲目,那個叫薛嬌的女子用吳儂軟語唱起小調,聲音婉轉動聽。
高育良正準備好好欣賞。
趙瑞龍卻在一旁介紹起高婉君的來曆:“高市長,說起來,您身邊這位高婉君小姐,她可是和您頗有淵源呢!”
“什麼淵源?”高育良不解。
“她不僅是您同姓本家,而且還是咱們漢東大學曆史係的學生呢。
更有趣的是,她還是您愛人的學生呢!您看,這關係多親近啊。”
“而且她對曆史研究還有著濃厚的興趣,特彆是對明史這塊,更是情有獨鐘。這一點,倒是和您有著諸多相似呢!”
高育良看著高婉君,問對方喜歡明史哪一段。
高婉君說“萬曆一朝,尤其是黃教授寫的《萬曆十五年》。”
高育良一怔,來了興趣,想要考考對方,“那你說說,你從中有什麼收獲?”
高婉君溫婉道“收獲談不上,有那麼一點感慨。”
“說說看。”
“很多人說這一年看似平常,但是它對曆史的走向卻至關重要,甚至不厭其煩的研究,分析著那些人物的對錯,榮辱,得失。
但我的觀念卻不相徑庭,我認為處於當時的時代,每個人的選擇,它都有一定的曆史局限性。
就比如說皇帝也好,張居正也好,以及文官集團也好。
他們的矛盾是必定會產生的,這是因為在權力的蛋糕中,除非你想當傀儡,否則就必須要去爭。
在這必須爭的前提下,就造就了曆史的必然性。
張居正的強勢,迫使萬曆皇帝的忍讓,也必然造就皇權對張居正的清算,這都是有跡可循的。”
高育良眼前一亮,“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高婉君。”
“婉君,你的這番見解很不一般,你是一個很有才華的學生,為什麼不找份正經工作,而是在這?”高育良有些惋惜。
不等高婉君回答,趙瑞龍搶上來說“高市長,正經工作哪有我給的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