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田封義的話,在耳邊回蕩,讓劉壯夫食不知味。
這位極其有黨性的乾部,深感自己在這個位置上沒有起到相應的作用,內心十分的愧疚。
當晚便悄悄趕赴省城找於華北請辭。
於華北察覺一絲原因,說“壯夫同誌,你老實說,是不是封義同誌擠兌你了?”
他對文山這些老部下太了解,不但不團結,互相拆台還是常態。
從馬達到田封義,就沒有一個省心,也沒有一個有上下級觀念的。
馬達架著田封義,田封義就架著劉壯夫,現在劉壯夫又來架他了。
沒有田封義的刺激,這位老下屬,絕不可能這番做派。
劉壯夫眼中含淚的說“沒有的事,於書記,我是自覺沒有臉在繼續待在這個位置,說實話,您和省委這些年,對我和文山的支持力度一直很大。
可我有負您的信任啊,過去的幾年,資源沒少浪費,成績卻沒有一點,我羞愧啊。
今天省委又給我們文山帶來了一批年富力強的同誌,我覺得我也該退位讓賢了。
正好我這身體,時好時壞,乾脆下去養養身體吧。
這樣無論是對文山,還是對我個人,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養身體?壯夫同誌,你年齡還沒我大吧?我記得去年你的健康報告,是合格的吧?怎麼?一點小病小痛就把你擊倒了?你還是一個偉大的紅星黨員嗎?”於華北一連串的反問,將劉壯夫給問的低下了頭。
“我...我...。”
劉壯夫囁嚅著嘴唇,卻說不出話,隻能偷偷抹了一把眼淚。
他何嘗不想繼續在這片深愛的土地上繼續奮鬥,書寫自己的抱負,可他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能力跟不上這個日新月異的新時代了,他已經徹徹底底被改革的浪潮拍到了岸邊,隻能眼睜睜望著前進的波濤,遠去,將他拋棄。
想著,劉壯夫一激動,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見狀,於華北也不忍再多做苛責,語氣緩和的安慰道“壯夫同誌,其實你不用自責,省委從來就沒有怪罪過你。
我們都知道,文山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並不是你的責任。
市場經濟的轉變,像咱們老工業城市會落後一點,這很普遍,也很正常嘛。
想要改變可能需要幾屆班子的前赴後繼。
所以,在這個過程中,老同誌的薪火傳承很重要,你這位老同誌還得為新同誌做好指明方向的工作,可千萬不能這個關鍵時候撂挑子啊。”
高育良還沒有調任文山,文山的位置必須要有人占著,沒有誰會比劉壯夫更合適。
要是劉壯夫退了,換個新書記,到時候高育良來了又怎麼安排?
此舉隻會打亂於華北的布局。
劉壯夫並不知道於華北心中想法,隻覺得老領導的重視,讓他既感動又羞愧,眼眶愈發濕潤,喉頭哽著千斤重的愧疚。
“於書記,您就彆安慰我了,文山這些年gdp倒退,民生項目推進遲緩,我作為一把手是無法推脫乾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