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允煙的這一聲,喊得淒厲又痛苦,仿佛是杜鵑最後的絕唱。
賀北熠當時就心頭一緊,不顧李嬤嬤的阻撓,快步走過去,一腳把產房門踢開!
眼前的一幕讓他瞳孔緊縮,撕心裂肺。
深深地刺痛著他的心。
無儘的鮮血從產床上一直向下流,染紅了整張產床,染紅了地上名貴潔白的地毯。
黎允煙臉色蒼白如紙,靜靜地躺在血泊裡。
生死不知。
賀北熠狀若癲狂地大喊道:
“太醫!”
“快傳太醫!!!!”
黎允煙醒來時,已經是第三天的晚上了。
她一睜開眼,就對上了賀北熠焦急的臉。
還有不遠處的房簷上,影淮那雙布滿血絲的眼。
“陛下。”
她的聲音乾澀粗糲,剛說了兩個字就開始咳嗽。
賀北熠趕忙起身為她倒了杯水。
他的嗓音同樣乾啞,“煙兒,快喝水!”
黎允煙被他扶起來,大口大口地喝完,感覺喉嚨舒服多了。
感覺到小腹疼,她立馬讓係統投了一粒快速恢複丸進嘴裡。
賀北熠見她喝了水,便高聲呼喚太醫入內。
她趁著他轉頭的空檔,對著影淮眨了眨眼。
影淮如釋重負,眼神肉眼可見地鬆懈了下來。
林太醫緊接著入內,給黎允煙把過脈後,便對賀北熠說道:“陛下,貴妃娘娘已經無大礙,隻要安心休養便可痊愈。”
她看到賀北熠也如釋重負的樣子,讓太醫下去為她煎藥。
黎允煙現在已能說話,問道:“陛下,孩子們呢?”
賀北熠微微揚起笑臉,“三個孩子都被太後接進了慈寧宮,待你好轉,朕便將他們接回來。”
既然都放到慈寧宮去保護了,看來他這次是不打算放過皇後了吧?
她看著他的眼,問道:“陛下,我是被人害的嗎?”
“嗯。”
賀北熠毫不猶豫地點頭,滿含愧疚地說道:“煙兒,是皇後安排的,李嬤嬤和那個產婆,都是她的人!”
看他不再遮掩,黎允煙直接問道:“陛下準備如何處置皇後娘娘?”
“皇後想要害你,朕絕不會姑息她!”
黎允煙的眼神暗了下去,“所以,她隻是想要害我一個人的性命,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後妃而已,性命無足輕重,所以皇後罪不至死。她還能活著是嗎?”
賀北熠聽她這麼貶低自己,心疼萬分,但她說的確實是實情,又神色痛苦地點頭。
她都猜出來了,賀北熠乾脆與她攤牌,“皇後家族勢大,若沒有必死的罪名,朕就算廢了她這個皇後,她的家族還會再推出另一個皇後出來。朕不想那麼做!”
黎允煙沉默了半晌,開口道:“若是,皇後和她的家族,再加上一個,戕害皇嗣的罪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