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允煙穿著一身貼身的寢衣,外麵披著裴長庚的披風,任瑤珠給她梳理著頭發。
瑤珠一邊替她梳著頭,心裡一邊納悶。
“小姐,奴婢記得,在家的時候,奴婢往包袱裡麵,放了三件披風!一件白色、一件藍色,還有一件大氅!怎麼現在一件都找不到了?”
“是嗎?”
黎允煙麵不改色,“或許是臨出發的時候,我嫌東西太多,讓你拿出來了?”
瑤珠還是皺著眉,“可是奴婢分明記得......”
“好啦~沒事的!”
黎允煙打斷她的思考,“反正我們都已經出來了,再想這些也無濟於事。好在裴爺將他的披風借給了我,我左右不會凍著就是!”
“那也隻能這樣了。”瑤珠歎氣,“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做事馬虎大意,讓小姐受凍了!”
黎允煙衝著她一笑,“你最近表現得很好,本小姐要賞你!”
“啊?”瑤珠一臉懵。
她表現得哪裡好了?
一上船就暈船,都伺候不了小姐,還將小姐的披風給忘拿了。
她家小姐,從未吃過這樣的苦!
“我說你表現好,你就是表現好!”
黎允煙驕矜一笑,“等回家之後,我讓母親漲你的月例銀子,還有本小姐的首飾,也都讓你隨便挑!”
“啊?多謝小姐!”
瑤珠抱著黎允煙換下來的衣裳,被突出如來的獎勵,砸得有點暈。
樂嗬嗬地下樓,偷偷給她家小姐洗衣裳去!
*
墨痕和墨青,有些局促地站著。
在自己的廂房內。
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家主大半夜的不休息,要跑到他們的房間裡來?
來了也不說話,就那樣坐著看書?
看著怪嚇人的!
為什麼家主,要跑到他們房間裡麵來看書?
還有那書,也不知寫的是什麼內容,家主竟然看了小半盞茶的時間,還沒有翻動一頁?
家主一定是遇上什麼難事了?
但他們什麼也不敢問,家主不開口,他們也沒有開口的份。
就這麼站著吧!
大概過了一個多時辰,已至深夜。
好不容易等到家主起身,看起來是要走的樣子,墨痕很自動地跟在他的身後。
裴長庚的腳步一頓,“在船上都不必再值夜,你不用跟著!”
“家主?”
裴長庚瞥了他一眼。
墨痕立即噤聲。
回到樓上,黎允煙的房間已經滅了燈。
裴長庚暗自鬆了一口氣。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總也睡不著。
腦海裡麵浮現的,都是那道纖細的身影,和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
裴長庚已經26歲,自然知道,自己這是起了什麼樣的念頭。
但就是因為知道,他才更要壓製自己!
十歲。
他們相差了,整整十歲!
他若是......這和禽獸,有什麼區彆?!
裴長庚睡不著,黎允煙卻是睡得特彆好。
一大早,她神采奕奕地出現在裴長庚的麵前。
裴長庚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微微下移,旋即觸電似地彆過了眼。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想要看一看,她到底有沒有綁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