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是故意要引黎允煙來看的,自然是知道裴爺現在在哪裡。
黎允煙看了她一眼,“那就帶路吧!”
“好!”
袁玉琴有些興奮地帶著她往會客廳堂走,絲毫不覺得自己現在的行為,與帶路的丫鬟小廝有什麼區彆。
心裡麵還得意地想著,隻要讓黎允煙見到裴爺與林姐姐相處的畫麵,她就會自慚形穢,說不定就看清了她們的差距,就這麼退出了呢!
到了廳堂附近,守在門外的墨痕與墨青就發現了。
他們看見黎允煙來了,正要上前同她行禮,被黎允煙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
她也想要看一看,裴長庚與彆的女子相處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樣的?
她被袁玉琴帶到了廳堂背麵的角落,從一個裝飾用的鏤空花窗往裡看,可以看清楚裡麵的情形。
若是屏息凝神,還能聽清裡麵說話的聲音。
袁玉琴朝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手指往裡指了指,示意黎允煙朝裡麵看。
這個地方,是林姐姐跟她說的,從外麵能看到裡麵,但裡麵有屏風和盆栽遮擋,卻很難察覺到外麵的情形。
黎允煙朝著花窗的孔洞看進去。
裴長庚坐在主位上,一名秀雅淑慧的女子站在他的身旁,正垂首對他說著些什麼。
黎允煙其實知道林清悅的父親也在裡麵,但是從她現在的這個角度看進去,隻看得見他們二人。
角度選得很是刁鑽!
而屋子裡的林清悅,此刻手裡正捧著一個荷包。
林清悅昨日見到裴爺身上掛著的那個醜荷包,一看便知,那粗劣的針腳,那醜笨的鴨子圖案,一定不是出自裴府的繡房!
因為她曾經見過裴爺隨身佩戴的荷包,無一不是針頭細密、做工精巧。絕對不可能是這樣粗製濫造的貨色!
所以她連夜親自繡了一個墨色緞繡雲蝠雙喜荷包,小心翼翼地捧了出來。
不知者不怪,她又不知道裴爺身上的荷包是誰繡的,她隻是單純地覺得,那個荷包配不上裴爺,想要為裴爺換一個更配得上他身份的荷包罷了!
“裴爺,這是小女親自繡的荷包,還望裴爺不要嫌棄。”聲音婉轉,清麗動聽。
她躬下身,將荷包捧至了他的眼前,姿態放得有些低。
她今日化了一個精致的妝容,自認對上那黎允煙,也不輸什麼!隻要讓裴爺看見了她的好,就會慢慢覺察出,黎允煙與她的差距!
況且,這個荷包,她昨晚繡了個通宵,連眼睛都熬紅了。若是裴爺見到了,他有謙謙君子之風,就算不會心生憐惜,也會有所觸動。
不求一擊即中,隻要讓他在心中起了一點心思,她便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可以籌謀。
裴長庚連眼睫都未抬一下,用茶蓋刮了刮浮沫,輕抿了一口茶。
放下茶盞,抬眼掃向了坐在下首的林父,眼神有些淩厲。
林父有些汗顏。
他女兒跟他說,或許以前他們用錯了方法!這次她想要主動一些,有可能會讓裴爺回心轉意,他便賭了一把!
不過如今看裴爺的臉色,他應該是賭錯了!
唉!沒用的東西!
林清悅也是執著,裴長庚一直沒有動作,她便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
常年以來的禮儀學習,讓她做起動作來,身姿優雅又高貴。
裴長庚向來不是會憐香惜玉的男人,能容忍林清悅站在這裡,是念在林氏家族的麵子、和多年的修養使然。
她既想蹲著,那就讓她蹲著好了!
場麵一時陷入了令人難堪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