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父親堅持將女兒許配給這個登徒子,那女兒就算是一頭撞死,早早地去見了娘親,也絕不會嫁給他!”
她說得決絕,眼中含著熱淚,堅定地看著他,表情裡寫滿了堅毅。
她的這副模樣,讓黎時章心中微微動容。
更何況,她又提到了亡妻。
可是於逢深是他親自培養出來的,無論是人品、相貌、還是才學,怎麼看都是一個良配!
他不能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讓女兒一時衝動,失了這一樁上好的姻緣!
那樣才是真正地對不住他的亡妻!
他憂愁的目光,在黎允煙和於逢深的身上打著轉。
罷了!今日煙兒受了委屈,要讓她馬上接受於逢深,是不可能的!
反正離明年的會試還早,他還有時間,讓煙兒慢慢地了解於逢深。
等到她知道了逢深的好,便會漸漸忘記今日之事,心甘情願地嫁給他。
黎時章輕輕一拍桌子,放柔了語氣,“你們都先起來吧!”
大家都緩緩動身。
黎允煙本倔強地不願站起,想跪死在自家爹爹的麵前。
還是陶儘染將她拉了起來,再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慕亦廷本就站著,他見於逢深想站起來,穿著錦靴的腳稍稍移了移,踩住了他地上的袍子。
“噗通!”
於逢深站起來的力道被袍子牽住,又重重地跪了下去,隨即低哼了一聲!
他眼神幽怨地看向了慕亦廷,不敢帶著怒意。
“呀。”
慕亦廷輕輕一抬腳,腳尖在旁邊的地麵上抖了抖。
“你這袍子怎麼回事,淨往本世子腳底下麵跑?還好本世子身強體壯,沒因你這一個拉扯而摔倒,否則,你這條小命都不夠賠的!”
他說這話時,嘴唇往上勾,眼睛微微挑起,眼中一絲歉意也無,反倒還怪於逢深,沒有管理好自己的袍子。
將惡人先告狀,演得活靈活現。
於逢深啞巴吃黃蓮,又不敢得罪世子,隻得悶聲道歉。
“世子恕罪,是在下魯莽了!”
慕亦廷輕哼了一聲,抱胸離他遠了一步,不跟他計較,扮得一副君子大度。
然後又討好地看向黎允煙,希望她能看出自己的小心思。
他在幫煙兒出氣呢!
黎允煙還在演戲,不能與他互動,隻是微微勾了一下唇瓣。
黎時章見大家都起來了,擺擺手,讓他們都坐下。
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看向黎允煙。
緩緩開口道:“煙兒,你與逢深的婚事,為父就暫且不提!待到明年逢深金榜題名之後,為父再談論你們二人之事,你看如何?”
黎允煙用手帕擦去眼淚,紅著眼問道:“那萬一,他沒能金榜題名呢?”
她話一出口,黎時章就笑了。
於逢深也笑了。
他看著黎允煙梨花帶雨的小臉,自信地答道:“煙兒妹妹莫怕,在下定能金榜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