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在一片統一的藍色襴衫中,插入了一道明亮的紅色。
是慕亦廷!
慕亦廷看似不經意地突然出現,將於逢深撞了一下。
於逢深身體單薄,哪經得起馬上馬下全能的慕亦廷這樣一撞?
他立刻身子歪到了一邊去,捂著胸口,敢怒又不敢言。
昨晚他們從黎家出來之後,慕亦廷在半道追上了他,又將他給打了一頓!
還說什麼:雖然本世子在科舉上不搞小動作,但不代表不打你!
聽聽這是什麼話?
還有沒有天理了?!
偏偏在整個京城中,他就是像土匪山大王一樣的存在!
因為他娘長公主,是當今聖上唯一的手足,作為長公主的獨子,連聖上都偏疼他幾分!
隻要慕亦廷沒做什麼傷天害理、或是影響到國家安定的事,連告狀都沒處告!
所以即便慕亦廷吃喝嫖賭樣樣不沾,也還是得了一個“京城第一紈絝”的稱號!
慕亦廷撞開於逢深後,若無其事地走到黎允煙麵前。
“煙兒,早。”
他穿著一身紅色的暗紋錦服,襯托著皮膚白皙乾淨,麵容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雙桃花眼隱隱閃著幾分玩世不恭。
高挺的鼻梁、薄唇微微翹起,勾出一抹若有似無、卻令人眩目的笑意。
他大搖大擺地向黎允煙走來,仿佛剛剛撞人的事,全然與他無關。
黎允煙麵對著幫助過自己的人,態度自然與之前不同。
她微微福了福身,聲音輕柔,“世子早。”
於逢深見狀,氣得咬牙切齒,卻隻能小聲嘟囔,“仗勢欺人。”
慕亦廷像是聽到了他的話,側過頭,懶洋洋地說:“本世子就是仗勢欺人了,你待如何?”
於逢深沒想到竟被他聽見,頓時語塞,臉漲得通紅。
這時,書院的鐘聲響起。
學子們立刻散去,就連於逢深也趕緊回頭,拔腿往教室邁去。
現場很快就隻剩下黎允煙和慕亦廷二人。
慕亦廷就罷了,他一向都不準時,遲到也無妨。
但黎允煙可是好學生!
她為了挽回人設,特地再向慕亦廷施了一禮。
抬起一雙瀲灩的目光看向他,真誠地說道:“多謝世子,昨日替我解圍!”
慕亦廷沒有想到,一向對他十分冷淡的黎允煙,今日竟會主動跟他說話。
他立即收起吊兒郎當的笑容,再向前走了一步。
“煙兒妹妹可是說我揍了於逢深一事?這沒什麼!對付這種人,本世子見他一次,就揍他一次!”
黎允煙勾起淺淺的笑意,“除了此事,更要感謝世子,為了替我穩住父親,願意屈尊,提出來年科考一事!”
她抿了一下唇,善解人意,“我知世子的身份高貴,不敢高攀,若是等到明年科考之後,父親仍是不能回心轉意,我便剃了頭去做姑子,絕不會拖世子下水。”
慕亦廷一聽這話,眉頭瞬間皺起,“你以為,我是為了替你解圍,才故意那樣說的?”
她眨了眨眼,“不然呢?”
看著她純真又懵懂的模樣,慕亦廷被她氣笑了。
“煙兒妹妹這是什麼話?本世子豈會拿婚姻大事開玩笑?”
黎允煙微微睜大了眼,看起來有點呆。
“世子的意思,煙兒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