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就放心吧!”
在進偏廳之前,黎允煙衝著蘇頌秋微笑,“娘,薑大人是個好官,女兒又沒做壞事,不過是問幾句話而已,馬上就能出來了。”
她聲音嬌憨,又透著一股理所當然,好似真的坦坦蕩蕩,不懼他的審問。
薑池羿負手,抬步走了進去。
蘇頌秋有些緊張,強裝鎮定地看著黎允煙,“煙兒,娘就在外麵陪著你,彆怕啊!”
“好的娘!”
黎允煙再次對她綻放了一個笑顏,在她擔憂的目光下,合上了偏廳的門。
門關了,偏廳的窗戶也都是關的。
隔絕了外麵的聲音,廳裡顯得落針可聞,十分安靜。
再加上氣場強大的大理寺卿,冷冷地站在屋子中央。若是心中有鬼的人,怎麼樣也會眼神閃躲,呼吸不勻。
可黎允煙就像是麵對一個普通人一樣,自自然然地走到了薑池羿的身前。
她微微福身後,抬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望著他,“薑大人,有什麼話,你儘管問吧!小女儘當知無不言!”
她如此坦蕩,讓薑池羿的心中有一絲疑慮,問出了一句與案件無關的話。
“黎大小姐,不怕我?”
黎允煙滿心期待他的問話,答完了好跟母親回院子。卻不料等來的是他這樣的一個問題。
她微微一愣,卻還是誠實回答:“我對薑大人,心有敬重,但不是怕。”
“為何?”他聲音和表情依然平靜。
“大人可知孫橋南?”
薑池羿的眸子一閃,“他怎麼了?”
黎允煙淺笑盈盈,“他是大人手底下的司直,偶有在小女麵前提起過你,說大人斷案如神,公正言明。孫大哥既這樣說了,便是不會看錯人的。”
說完,她似是發覺自己順口叫了聲‘孫大哥’,小臉微微泛起紅暈,難得地流露出一絲女兒家的羞態。
薑池羿垂眸看著她,認真打量她的表情。
天衣無縫。
若不是個中高手,便是真的一無所知。
但她一個閨閣女子,看起來也才十六七歲的樣子,怎麼樣也與個中高手,沾不上邊。
疑慮再打消了幾分。
“黎大小姐,”他沉聲道:“孫橋南,昨日在大街上,暴斃身亡。”
“啊?”
黎允煙好似還沒反應過來他說的內容,非常自然地啊了一聲。
慢慢理清楚他說的是什麼之後,眸子漸漸睜大。
“你說什麼?”
她有些不可置信,“薑大人,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薑池羿負手低頭,直視她因驚訝和急切,而靠得有些近的臉。
聲音無悲無喜,“孫橋南昨日暴斃,本官聽聞,他昨日到的最後一個地方,便是黎府。他可是見了你?”
黎允煙還沉浸在孫橋南的死訊中沒有走出來,搖著頭落淚,自言自語道:“怎麼可能呢?他昨日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他還說,隻要這次回來後,他就與我成親的!”
“這怎麼可能呢?”
黎允煙的站姿已經失了挺直,有些不可置信,“大人,會不會是弄錯了?孫大哥昨日走的時候,明明看起來健康得很,怎麼可能會突然暴斃?!”
這也算間接回答了他的問題。
薑池羿凝視著她,眸色幽暗不明。
若不是因為孫橋南死後,仵作在他的身上找到了東西,這或許隻是一個尋常的案件。
可是從他身上找出的令牌和信件,令人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