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被黎家夫人,花了重金雇來的。
起初,他們聽說要來殺一個閨閣女子,還很不以為意,不過就是一個小差事。
畢竟他們兄弟二人的武功高強,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
且他們二人做事向來精細,收尾工作做得極為細致,想把一個人做成是死於意外的樣子,簡直是輕車熟路。
沒想到,竟然在這麼一件小事上,栽了個跟頭?!
為什麼聽這女子的語氣,像是早就知道了他們要來,而且還等著他們上門的樣子!
她怎麼一點也不害怕!
這淡然處之的模樣,反而像是有一點興奮?
而且,她眼中跳動的,那是什麼光?
那暗含的殺虐,怎麼看起來,比他們倆更像個殺手?
殺手眼中透露出恐懼,他們雖然貪財,但更惜命!
可是現在口不能言,身不能行,完全就是任人宰割的狀態!
這個女人,到底想要乾什麼?
黎允煙沒讓他們兩個久等,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走出了內室。
她將房間門打開再回來,一手拎起一個後領,將兩個殺手就這樣拖了出去。
然後將他們放在門口,將房門關上。
很是細心了。
殺手還在驚歎於黎允煙的力氣,就見她笑著,重新拎起了他們的衣領。
就這樣躍出了院子。
殺手:!!!
......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黎允煙一個人回到了晚溪院。
身上帶著濃濃的血腥氣。
自己去小廚房燒水,洗了個澡,讓係統收回一身血衣。
打開窗戶,散去了屋子裡的迷藥味,安然睡下。
*
葉微雨是被房間裡的“滴答”聲吵醒的。
她昨晚買通了兩個殺手去晚溪院,知道黎允煙必死無疑。
心頭的大石去掉了一半,便去照顧生病的菲兒。
菲兒服了藥,如今身子已大有好轉。
她守著女兒到了半夜,疲憊地回了房,一覺睡到了現在。
葉微雨翻身的瞬間,腕上翡翠鐲子磕到拔步床的鎏金纏枝圍欄,發出清脆的"叮"聲。
這聲音本該被守夜的丫鬟聽見,可此刻的碧紗閣,靜得隻聽得見滴水的聲音。
"春鶯?"
她慵懶地伸手去撩錦帳,指尖卻觸到粘稠的液體。
沒有床帳的遮擋,一股濃烈的血腥氣直衝鼻尖。
濃稠的血珠正順著煙紫色床幔往下淌,在蘇繡百子千孫被麵上,積成暗紅色水窪。
葉微雨的尖叫聲卡在喉嚨裡——昨夜派出去的其中一個殺手,赤著上半身倒吊在房梁上,琵琶骨被鐵鉤貫穿的傷口裡,竟插著她藏在妝奩夾層的金鑲玉合歡簪。
這簪子,是黎允煙生母的,她從晚溪院裡找出來,一直都還沒機會戴上!
屍體的臉,恰好懸在她床畔。
殺手暴凸的眼球蒙著灰翳,被割掉的舌頭像條死蚯蚓垂在齒間,隨著穿堂風輕輕晃動。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