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宋時悅停下輕快的腳步,詫異地回頭,警惕地看著蘇牧青。
“彆動!”他再次提醒她。
衣擺飄飄人也走了過來。
清晨的陽光透過薄霧灑過來,就在他的身後閃耀。
宋時悅微眯著眼,就看到他從光裡慢慢走過來,眼裡似乎帶著淡淡的哀愁。
因著迎麵而來的光線,她看得並不真切。
也是因為這朦朧的光線,讓蘇牧青的神色藏在陰影裡。
使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了平時的傲然,反而顯得楚楚可憐,像個惹人疼惜的大男孩兒。
宋時悅被自己突然而來的想法嚇了一跳。
她心虛地垂下眼皮,低頭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在蘇牧青沒有並沒有看到她眼裡的慌亂。
高大英挺的身影罩過來,反把宋時悅又籠罩在了陰影裡,顯得她嬌小依人。
手臂輕輕一抬,將她頭上的木槿花摘了下來。
宋時悅的呼吸,不由得緊了一下,莫名的情愫在心底悄悄升起,用理智壓都壓不下。
“你一個丫鬟,戴這麼明媚的花朵,太招搖了。從此以後,不許你再戴這花!”
蘇牧青聲音恨恨的,將那鮮花扔在地上,還厭惡地踩了一下。
腳底來回搓動,原本鮮活的花朵,一下子變成一灘稀碎的爛泥,裹著泥土,更加難看了。
他的舉動,一下子將宋時悅拉回現實,心底剛剛升起的悸動頓時煙消雲散。
這個人,不是從光裡走出來的,他是從地獄裡走出來的,專門煞風景的。
看著地上裹著泥土的一堆殘紅,宋時悅似乎體會到了趙行修的心情。
他的那一腳,也仿佛踩到了自己的臉上,將她的尊嚴狠狠踐踏,侮辱得一文不值。
“奴婢不配,奴婢以後再不佩戴這鮮花了。”
宋時悅原本以為自己會毫不留情地反擊,可話一出口,她又覺得沒有必要了。
規規矩矩施禮認錯,宋時悅無力地退了下去。
蘇牧青不明白宋時悅為何突然看起來這麼決絕和失望。
日及花,隻因朝開暮落,紅顏太短,不過一日,故名日及。
更有詩雲:物情良可見,人事不勝悲。莫恃朝榮好,君看暮落時。
又有詩雲:朝見花開暮見落,人生反覆亦相若。夜來白露灑園藿,已是繁華不如昨。
晦氣,通通晦氣。
不吉利,真真的不吉利。
他覺得,這花,戴在宋時悅頭上,總會讓他想到紅顏易逝,好景不長。
他不希望,將來有一天,宋時悅但保紅顏,卻忘記了,他與她之間的情緣。
他還想多跟她待一段時間,待好長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儘頭的那種。